“既是要给鸳鸯那丫头回信,怎么不给二爷,反倒叫那靖远伯带去?伯爷又不住西府里。”
金管家斜了自家蠢婆娘一眼,袖子一甩道:
“你知道什么,西府东府不就隔着一道墙?抬脚也就去了。
给二爷有什么用?二奶奶你不知道?那能是好对付的?
那丫头在老太太跟前有了情面,她如今大了,不拘老太太肯不肯放人,她的大事咱们都难做主了。
往后虽说不至于拉去配了小子,八成也是给哪个主子爷们做了姨娘,那还不如挑个厉害的。
我把今儿这事再信里跟鸳鸯说了,叫她借伯爷一个人情,这人情你来我往的,说不得里头就能有什么说法。”
金婆子一想也是,便也点点头不再说话。
贾琏揣着那五千两在怀里,在马上扭来扭去,坐立不安,恨不得现在就去喝花酒。
他这一趟南下,自王熙凤那里得了一千两,又从公中拿了五百两,到得现在,差不得也花用尽了,可巧今日这一回,却又挣出来一大笔。
打定主意回去拿三千两给贾赦交差,昧下两千两来,便是自己的私房钱,往后也少看凤姐儿的脸色。
如此里外里,他这下一趟江南,好好玩了一趟,还能再赚一笔!
不过他倒一向会做人,也晓得今日是借了林思衡的威风,想着不如请林思衡一个东道,算是赔礼,因而赔着几分小心道:
“劳动衡兄弟走这一遭,前些日子我跟王家大哥一块儿喝酒,倒寻着一处好地方,衡兄弟这会儿可得空?不如过去坐坐,喝两杯水酒如何?”
贾琏口中的好地方,林思衡不用问也知道那是个什么地儿,自然不去,摇着头笑道:
“今儿跑来跑去的也已乏了,回去早点歇着,二哥若有意,自去你的便是,只是已定了后天一早便动身,二哥可记得别耽搁了行程。”
贾琏自然连连点头,见林思衡依旧不去,晓得他的性子,也不再劝,拱了拱手,一拨马头,又直奔着秦淮河去了。
......
船队自离了金陵,一路北上,沿途走走停停,林思衡带着黛玉明面上游山玩水,增进感情,暗地里也趁此机会,将运河沿线伏波黄雀做一番整理。
渐至入夏,气候已暖和起来,厚厚的春装已经收起,开始换上轻薄透气的丝绸轻衣。
林思衡坐在船舱里,说是船舱,布置得倒也和房间差不多,正伏在案上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