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松日显衰朽,申行远被他压了几十年,看来也坐不住了。
那这样一来,杜仪那个吏科给事中的位置就愈发要紧,皇帝偏帮申行远,看来也有意借着这机会削一削杨松的权柄声势...
我说江贺堂堂一部尚书,怎么说退就退了,他这是早再跟皇帝暗通款曲。
等杜仪在京察之时给杨松添堵,到时候杨松必要找他算账,他便是想不退都不行。
只怕杨松现在也回过味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怄悔真放了杜仪到这要命的位置上,看来这次京察,杨松不争也得争了。”
说着又嗤笑一声:
“只是那个洪阁老,既要做个干臣,我听闻今年黄河又在泛滥,不见他去修,跑去皇陵算怎么回事?
不管是杨松还是申行远来主持京察,总归绕不开吏部和督察院,左都御史魏中和一向中立,吏部那位钱尚书有什么动静?”
“那还能有什么动静,他现在被两家挤在风口浪尖上,又上了年纪,哪边也不敢得罪,谁的意见他都说好,反正到最后总少不得他的功劳。”
林思衡笑着点点头:
“京察再是如何热闹,也是文官的事情,倒跟咱们关系不大,有机会就浑水摸鱼,没机会也就罢了,可还有其他事?”
孙机神色一正,低声道:
“确有一事,只怕与公子有些干碍。忠靖侯史鼎正被人弹劾,罪名是跋扈不逊,豢养私兵。
史鼎如今已暂时交卸了右掖的掌军大权,把自己关在府里待参,连门都不出。”
林思衡乍闻此信,也悚然一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公子下扬州不久,督查院据说先是抓到了史鼎家的宝贝儿子与人殴斗,用家丁将人打成重伤,不知怎么的就给攀扯到私兵身上去了。”
林思衡皱起眉头:
“豢养私兵,这罪名可大可小,要往重了说,这是造反的苗头,可要往轻了说,如今武将豢养家丁蔚然成风,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史鼎这右掖的差事一交出去,只怕是拿不回来了,他本就是顺德一系,西苑里那位还活着,皇帝对顺德一系武将的忌惮,甚至更胜于元从一系...
我说这趟回来,怎么看着西府里那位老太太似乎愈发迫切...
贾史薛王,薛家已显败落,王子腾以皇帝心腹自居,出远巡边,史鼐无能贪鄙,史鼎尚有些能耐,此番又被下了军权,看来皇帝对贾家动手的日子也不远了......
接替史鼎掌管右掖的是谁?”
孙机深深的看了林思衡一眼,低声道:
“是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