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娘走后,牙婆摇着扇子拿起八仙桌的杯子灌了口凉茶。
她身旁的丫头身穿青色粗布,干瘦小脸上斑斑点点,眼睛突的特别大,皮肤黝黑眼神无光,十一二岁的样子一直站在牙婆旁听候差遣。
牙婆扬了扬手,丫头快步上前“三丫带下去,告诉这小丫头我们牙行的规矩。”牙婆厉声吩咐。
三丫半垂着头,恭敬行礼“是,温大娘。”后退几步转身来到小桃边拉着小桃“快跟我来。”
小桃望着她娘出去的门口一动不动,两只手抓住空荡荡的裤腿,无声的眼泪止不住的淌。
三丫急了,瞟了眼牙婆,握住小桃的手使了劲,靠着小桃低声道:“快点跟我走,听话。”边说,边在手上使力,拽着小桃去了后院的一排低矮的灰墙房子,窗户破旧,门也裂开了手指宽的缝,门漆掉的快看不出颜色。
一推门,小门吱呀作响,一间两丈宽宽的屋子并排放了四张破烂小床。有的缺了床腿,下面用破砖垫着,有的床断了床架,一张靠里墙的小床上铺了稻草,稻草上铺了床破竹席子,竹席子破的地方用灰色的旧布绷起来缝上了,席子上有个打补丁的灰色粗布稻草枕头,一床露了棉花的粗布薄破被子。
屋子里没有旁人,三丫给小桃选了靠窗的小床。看到泪流不止的小桃,心下不忍,温声劝道:“你别哭了,快收拾收拾床,以后你就睡这里,我也睡这屋,现在暂且只有我们俩,等温大娘又买了别的女孩子也会安排在这屋。你要等温大娘发现你时间长了没收拾好,小心挨茶树棍抽。”这是温大娘管教的法子,不听话,干活不满意就用茶树棍抽,茶树生长慢,韧性强,看着不粗,但是使劲抽打,不易折断,而且打人生疼。
看小桃还是不说话,三丫拉过小桃,替小桃擦掉眼泪,捋起袖子,上面全是一条条鼓起的疤痕,三丫劝道:“你看,我刚被我爹卖来这里,我也哭,可是哭没用,温大娘生气就不给饭吃,还得干活。干慢了,干不好就用茶树棍子抽。”说着卷起裤腿,腿上也是一条条的疤痕有的还结着疤,还有一两条粉色的新疤。
小桃问三丫“你爹为什么要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