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江的晨雾裹着柴油引擎的嗡鸣漫过亚运场馆，陈东兴蹲在草皮检修井旁，指尖正摩挲着铜镜熔铸的蹴鞠。昨夜暴雨在球场上犁出的沟壑里，几片泛着幽光的越窑瓷片探出头来，像是从八百年前穿越而来的信使。
方文君踹开更衣室铁门时，油纸包着的片儿川泼洒在战术板上，雪菜肉丝在曼联队徽上织出诡异的经络图。"国际足联那帮孙子在查切尔西的基因编辑，"他扯开浸透雨水的围裙，"但他们更该查查这个——"沾着油渍的平板电脑上，亚运场馆的地下结构正与威尼斯沉船龙骨量子纠缠。
张明月戴着防辐射面罩冲进来，手里拎着从考古队借来的盖革计数器："他们在草皮下埋了钚-239，辐射图谱和雷峰塔地宫失窃的文物完全一致！"显示屏上的曲线突然扭曲成母亲年轻时的签名，那正是她1999年在卡灵顿施工日志上的笔迹。
泰加斯河的咸风灌进球场时，陈东兴的护腿板里缝着三块铜镜残片。切尔西门将正在禁区前热身，他的瞳孔扩散成深海鮟鱇鱼般的发光体，虹膜里浮动着大航海时代的星图。当陈东兴踩到中圈草皮时，地底突然传来十五世纪葡萄牙战舰的龙骨震颤。
开赛哨声被海鸥的尖叫撕裂。陈东兴首次触球就被撞飞在广告牌上，对方鞋底的磁铁矿吸住铜镜护腿板，里斯本殖民时期的金币从裂缝中簌簌掉落。VAR回放镜头里，主裁判的电子眼突然闪现母亲调试量子装置时的残影。
"走坤位！"方文君在看台点燃混着艾草与硫磺的烟雾弹。刺鼻的浓雾中，切尔西球员的纳米纤维球衣突然硬化成十六世纪的板甲，巴西前锋的冲刺变成笨拙的骑士冲锋。陈东兴趁机截球，铜镜在护腿板里发烫到近乎熔化，将他弹向对方禁区时划出复摆曲线。
转折发生在第33分钟的角球。陈东兴突然撕开球袜，将浸透女儿红的绷带缠上脚踝。当足球划过被电离层扭曲的空气时，三块铜镜残片突然共振，光明球场的草皮如海啸般掀起波浪。切尔西门将的电子义眼爆出火花，在慢镜头回放里，人们看见足球表面凝结着母亲1999年的指纹。
更衣室的应急灯在量子扰动中频闪。张明月用考古毛刷清理陈东兴伤口里的殖民时期陶片："这些釉料里混着郑和舰队的朱砂。"方文君往冰桶倒了半坛用沉船酒瓮培养的绍兴黄酒："喝！这是跟宣德炉灰一起陈了二十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