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立案通知书送达的次日准时到来。陈东兴踩着没过脚踝的积水走向法院，怀里紧裹的防水袋里，三十七块青砖样本正渗出暗红水渍——这是连夜从工地基坑抢出的证物，每块砖背面都刻着母亲名字的缩写。
立案庭的中央空调吹得人后颈发凉。开发商律师团清一色定制西装，领口别着曼联队徽形状的铂金领针。陈东兴从帆布包里掏出裹着报纸的青砖，砖块砸在被告席的闷响惊飞了窗外避雨的麻雀。
"这是上周刚从遗址区挖出的'宋代文物'。"他举起紫外灯扫过砖面，"荧光剂勾兑的包浆，混凝土芯里掺着2021年量产的碳纤维。"旁听席上的菜贩们突然集体咳嗽，上周工地扬尘的检测报告正在他们口袋里沙沙作响。
庭审中途休憩，虎子拄着拐杖在洗手间堵住周明阳。少年突然撕开衬衫，露出术后蜈蚣般的疤痕："你往混凝土里掺的工业废料，现在就在我骨头缝里！"法警冲进来时，虎子已将带血的棉签按在被告西装上——DNA检测显示，那些污染建材残留着周明阳的皮屑组织。
暴雨持续到第七天，运河水位漫过红色警戒线。陈东兴带着社区抢险队巡查堤坝，手电筒光束扫过防汛桩时突然顿住——本该是钢筋混凝土的桩体里，露出英超青训营淘汰的智能足球芯片。林小满的黑客团队连夜破译，发现这些芯片正在向曼彻斯特传输水文数据。
"他们在用防汛工程当幌子！"退休水利工程师老赵气得摔碎搪瓷缸。老人翻开1999年的防汛图纸，运河弯道处的加固点与此刻的芯片分布完全错位，"这是要毁了八百年的河道！"
社区活动室的白炽灯彻夜未熄。方文君把烧烤签串成防汛桩模型，鱼贩老李用杀鱼刀解剖混凝土样本。凌晨三点，张明月举起CT片："碳纤维排列形成曼联队徽图案——这是故意留下的商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