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皮奥利撕碎定制西装时，陈东兴正用青铜蹴鞠仪碎片切割草皮。草根下的古罗马输水道纹路里，混着明代福船的桐油与鞍山的无烟煤屑。更衣室突然涌入伊河的水腥气，防滑垫上的青苔诡异地长成武则天时期的蹴鞠场边线。
返航航班穿越阿尔卑斯山时，阿依努尔将狼牙项链抛入冰川裂缝。月光在冰晶里折射出足球文明的暗网：从洛阳龙门的黑市交易到米兰的丝绸走私，从草原金帐的奴隶契约到欧冠的转播权协议，所有罪恶都在此刻完成最优雅的洗白。
陈东兴摩挲着兜里的龙门石窟残片，北魏时期的僧侣血泪封存在岩隙，此刻正与青铜蹴鞠仪里的磁铁矿粉激烈反应。当飞机掠过君士坦丁堡遗址，他突然看懂李小雨矿灯投射的阴影——那不是战术也不是信仰，而是所有被碾碎的文明骨血，正在绿茵场上重生为最锋利的箭镞。
首都机场的接机通道突然骚动。国安人员亮出青铜蹴鞠仪的X光扫描图：内部暗格浮现出完整的《永乐蹴鞠大典》，六百年前用磁铁矿粉与夜光藻汁誊写的章句，此刻正在国际足联的金库发出幽幽蓝光。李小雨突然抓起矿工帽扣在扫描图上，帽檐的探照灯将文字投射在穹顶——那些闪烁的轨迹，赫然是下周G20峰会安保漏洞的星象图。
夜色中的鞍山矿区，三个矿工子弟拉动最后的风门。穿堂风卷起《蹴鞠金刚经》的残页，在十三号巷道的尽头拼出完整的答案：足球从来不是游戏，而是五千年文明更迭时，所有失败者留给胜利者的墓志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