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准确的来说，是半个。
男人的上半身浮在早已沾满了脏污和血液的羊背上，下半身陷在羊群之中，双眼无神死不瞑目的张着，任由羊群将他来回推搡。
王远抖着手捂住自己的嘴，强忍住没有尖叫出声。
他认识这个人。
因为就在前不久，他们刚刚在对讲机里通过话。
——老苏。
突然的，羊群颠簸了一下，老苏身子一歪，他那张灰败的脸竟然面朝向了自己。
和那双眼睛对上的一刻，王远浑身一个激灵，脑袋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的疼，他再也控制不住，弯腰吐了个昏天黑地。
他们又换了个地方躲避。
王远颤巍巍的拿出一根烟，手抖了半天没打上火，最后还是林千行帮的忙。
尼古丁吸入肺中，他总算冷静了不少。
林千行问：“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王远沉默良久。
但这次，他终于没再隐瞒：“这座森林公园一开始，也是我们的地盘，早些年是刀哥花了不少钱盘下来给我们打猎的。”
“可是后来赶上了政策，打猎是没办法再打下去了，于是刀哥就将这里改为了景观公园。”
“一开始的生意是很好的，兄弟们也都跟着有了饭吃，但是……”
“但是什么？”
王远吐出口烟圈：“不够。”
变故发生在某位女游客单独来公园露营。
当初是老苏作为教练带的她，这位女孩家境长相都不错，再加上性格也很好，于是年近三十还没老婆的老苏就动了心，在工作期间跟人家表了白。
人家没同意，他就直接在公园里直接霸王硬上弓，后又怕被人发现，就去找了刀哥帮忙。
刀哥来的时候女孩已经被老苏封住嘴巴绑了起来，他看着女孩惊恐的目光，随后又看了看远处的山：“把她送去那里吧。”
由此，便撕开了口子。
一开始只是绑女人，可后来有些女人到了山里受不住折磨自尽，他们又发现人的器官，居然也能卖个好价钱。
于是他们的目标人群开始不局限于女性。
后来事情败露，刀哥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毕竟无论如何，这桩暴利的买卖不能断，只要将这园子保住了，就不怕以后没人来。
人总是健忘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是现在……
莫惊鸢说：“所以你们之前是和山上的人里应外合？”
王远点了下头：“是，我们有个交货的地点，就在山脚下的某个地方，那里有个隐蔽的通道通往山上，连警察都没查出来。”
“从这里你能找到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