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福眼皮一动，这才反应自己没死。
他眼里出现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乐滋滋的看着秦昭：“老奴就知道，郡主一定不会让老奴死的。”
秦昭嚯了一声：“都这样了还知道拍马屁，难怪能在先帝身边待这么久呢。”
竹宣扶着太皇太后走了下来，她一来秦昭便主动让开位置。
李德福这才看到太皇太后的身影，他脸上苍白，想起来行礼，却没有力气。
太皇太后道：“礼便免了，哀家有几句话要问你，你只需如实回答。”
李德福跟着明德帝那么久自然看得懂眼色，此时见面前所有人都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忍不住心中一凛。
他严肃点头：“请太皇太后问话。”
太皇太后颔首：“先帝的药，可有经手过其他人？”
李德福心中咯噔一声，发现有几分不对。
他左看看右看看，见所有人都面目正经，十分认真的等待自己回答，他心中的怀疑之色便越深。
但此刻他也不敢有所隐瞒，只能将自己所知道的与见到的事情如实说出。
于是他思考一番，回禀道：“回太皇太后的话，先帝的药材都是太医院开出，由老奴亲自熬制的，这其间并未有任何假手于人之时，请太皇太后明鉴。”
太皇太后蹙眉：“未曾假手于人？”
李德福十分谨慎：“从开方子到熬制，一应过程都由老奴一手操办，也绝对没留任何让人钻空子的可能。”
“那就奇了怪了。”太皇太后抬步转了两圈，又问他，“除了药草，你可知道先帝在世时吃过谁给的吃食与药材？”
李德福已经猜出了太皇太后的怀疑了，此时也知道自己若不把自己摘干净，一切的矛头都将指向自己，因此回想得十分仔细。
他皱眉思索：“自从西北战事胶着，先帝便不怎么逗留后宫，因此并未曾吃过哪个妃子的吃食，后面陛下昏迷，又有太后娘娘日夜不歇，近身照看，先帝的吃食都是经过太后娘娘查看，才端到先帝面前的。要说先帝吃过什么别的东西，倒是德妃娘娘在世时跪在乾清宫门口求情那晚，三公主端了甜汤求见先帝。”
“三公主？”太皇太后对这名头倒是记得不太清，因此有几分茫然。
竹宣在一旁解释：“三公主闺名熙灼，封号长阳，其母是清嫔。”
太皇太后眼神一动，对其身份有了几分了解。
倒是秦昭，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宋熙灼的封号，以往对方在宫内不惹人注意，连带封号也跟着蒙尘。
如今她渐渐被人提起，却是在这种时刻。
长阳，光华夺目，流光长存之意，灿烂的意境倒是与名字很配。
倒是旁边的余老问道：“先帝喝那汤，是什么时候？”
李德福低眉回复：“两月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