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的孩子再怎么不争气,也没见哪个像老三一样,只因为受了点委屈,就特么提着菜刀躲在老子娘床底。
要不是那天足够警醒没睡死,说不定坟头草都换了好几茬了。
然而,即便这样,两人也只是想把人赶出去眼不见为净。
断亲这种事,无论放在哪里都会让人戳脊梁骨,慕家还得在小前进村生活,丢不起这么大的人。
“不成,咱们村从来没人干过这种事。”
慕来旺连连摆手,脸上全是抗拒。
“小前进村两百年的名声,不能毁在我这。”
“而且,这个口子不能开。”
“今天我嫌弃老三跟他断亲,来日别人嫌弃我和你奶呢?”
“是不是也要和我们两个老东西断亲?”
到底是一家之主,慕来旺自我认知还算清醒。
他不待见小儿子,性格恶劣什么都是其次,最主要的就是这个儿子没价值。
一不能干活给家里赚工分,二不能上班给家里赚钱,三不能听话懂事让长辈有面子。
一句话总结:除了累赘还是累赘。
然而,他年纪越来越大,早晚也会成为全家的拖累。
今天怎么对亲儿子,以后别人就可能这么对自己。
“爹,儿子是什么人你和娘还不知道?”
慕老大和女儿想法一样,只想早早摆脱时景这个大麻烦。
活在他的阴影下十八年,早就够够的。
“就此打住,”慕来旺止住他的话题,“以后提都别提这个话题,我不可能同意。”
慕来旺态度决然。
旁边,钱大丫的眼神却耐人寻味。
她欲言又止,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什么。
话都到了喉咙里,纠结半晌,还是咽了下去。
慕老大带着一群人上工不久,老两口就等着了债主上门。
与慕家预想的不同,债主白白净净,很斯文,也很有礼貌。
“请问是慕来旺同志家吗?”
“我是乔鸣。”
“今天过来,是有一笔债要收。”
“慕时景同志前段时间借了我四百元,今日已经到偿还之日。”
“本息加一起共四百五,你们给现钱还是拿东西抵?”
就这?
慕来旺和钱大丫默契地对视一眼。
小伙子看着很好糊弄啊?
赖账这个想法,不约而同浮现在两人脑海。
两人蠢蠢欲动。
清清喉咙,慕来旺义正言辞,“谁借的钱你找谁,慕时景自己分家单过,早就跟我们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