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退烧,是天命如此,莫要无端迁怒别人。”
“否则,别怪老头子眼里容不下沙子。”
正说着,院外突然传来呼声。
“这里是许家吗?”
“老夫德馨堂的夫子,姓王字伯兮,听闻景之身体抱恙,特来瞧瞧情况。”
学堂夫子怎么会过来?
时景竟然这么如此受重视?
许老爷子心思翻涌,余光暼过西厢房,亮光又一点点沉下去。
不能科举,再受夫子重视也没用。
光宗耀祖,鱼跃龙门的重任,终归还是得落在小儿子身上。
摇摇头,他快步开门。
“王夫子,快,里面请。”
“时景在西厢房,我这就带您去。”
王伯兮点点头,跟在老爷子的身后进门。
“王夫子。”
听到动静后,正在东厢房温书的许擢文快步过来行礼。
“多日不见,您老近来还好?”
“老夫很好,擢文,你继续温书,我去看看景之。”
简单的寒暄一句,王夫子快步走入西厢。
看到床上虚弱苍白,嘴唇干裂的学生后,他眼睛都微微泛红。
“无论如何,景之都是我王伯兮最骄傲的学生。”
许老爷子不服气,“王夫子,我家擢文也不差的。”
“记性好,学什么都很快,四书五经也都背熟。”
“上次县试没取中只是时运不济,这次下场,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不一样,”王夫子摇头,“景之之才犹如皓月,莹火之光,如何与皓月争辉?”
“有道是智多易夭,慧极必伤,此乃天妒!”
这个评价,不可谓不高。
许老爷子听的也很心动。
但是,长孙没这个运道,才高八斗又有什么用?
“多谢夫子抬爱,时景到底没这个福分。”
“大夫说他伤了心肺,就算熬过这场病,身体的根基也已经动摇,根本不可能熬过考试。”
“他这辈子,哎,只能这样了。”
“你若是惋惜,不妨多看顾一些我家小子,擢文优秀又有孝心,不会让您失望。”
王夫子没答应,“景之的身体可以慢慢调养,此事不急。”
许老爷子有些为幺子继续争取,察觉到王夫子表情不愉之后,才悻悻地摸摸鼻子放下这个打算。
“王夫子来一趟不容易,留在家里吃饭吧。”
“我让老婆子炖鸡。”
“自家养的鸡又胖又肥,特别补,您一定要多吃点。”
“老夫还有事,不能多留,鸡你们就留着自家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