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若璟静静地在一边站着,他时而颔首看着自己的手指尖,时而瞥一眼此刻骊莞誉,不得不说,这场原本定性为宅斗的好戏,因为骊莞誉的失言,瞬间逆转为“谋害骊家嫡系子嗣”了。
这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就算是骊渊烨有心要包庇,骊莞誉也难逃一死了。
“你说流千月当年已经怀有身孕?”
宁岳岳突然怒吼了一声,身形踉跄了一下,险些当场背过气儿去,她此刻只有一个可怕的念头:自己曾经有机会抱到的嫡长孙,被人害得胎死腹中了!
“骊莞誉,你说月儿当年有了川儿的骨肉?你怎知她腹中胎儿早就死了,难道是你们干的?”
宁岳岳恨从胆边生,她跟杨霓裳打了很多年的交道,她绝对相信这些人干得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想到这里,宁岳岳的手里多了一柄长剑,对着骊莞誉直接劈了下去。
“我砍死你这个畜生!”
骊望莹连忙拦住自己的母亲,“娘,您息怒,这件事情让两位兄长来处理,您不要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啊。”
宁岳岳听到这话,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儿子,最后忍着满腔的悲愤,扔掉长剑,眼泪不争气地滚落脸颊,“造孽啊!”
她那素未谋面的嫡长孙,就这么没了,她的心口一阵绞痛,眼底更是一片悲凉。
嫡长子,嫡长孙,长房长孙,是一个家族最为重要的血脉啊,结果她都没有见到那孙儿,就被人害死了。
宁岳岳的心痛到无法呼吸。
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落到骊若璟的眼里,骊若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她,趁着骊望莹在安慰宁岳岳的时候,他很快就理清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年那件事情,骊家是将流千月和她腹中的孩子一起扫地出门还不算,杨霓裳这一窝天生反骨的贱人,他们居然还要斩尽杀绝?
骊若璟又一次心疼起了自己的曾祖父赢凌天。
曾祖父明明有着极好的出身和家庭背景,结果却被人算计得变成了其他人家的庶子不说,更是连婚事都无法做主。
因为变成了赢家庶子,他就求娶风家嫡女就成了“以庶子之身妄图攀附嫡女”的下作行为,两人相守终身就成了一种奢望。
两个人的情路遭到各种阻拦不说,连儿子赢毕出生后,还要面对各种层出不穷的追杀,最后实在没办法,放弃古澜界的一切,躲入了古澜幻境。
这一待就是足足九千年,而古澜幻境里却是数十亿年。
这漫长又孤寂的岁月,各种各样的煎熬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格外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