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走到十点五十,段泝舟还在加班,白承夕在看剧本,两人共处一车,谁也没打扰谁。
也许这段时间太累,只看了一会儿,白承夕的眼皮开始打架。
她打开车窗清醒片刻,天气渐渐转凉,夜间已经不再炎热。
路灯下蚊蝇飞绕,草丛里隐隐传来虫鸣,夏天快结束了。
晚风拂过,带来一阵凉意,她忽然觉得胳膊有些冷,随手抓过身边的防晒衣套上。
回头见到段泝舟的胳膊上也起了一层鸡皮,显然也被冷到了。
但他全神贯注在看报告,对这点凉意不甚在意。
白承夕十分手贱,伸出手指头摸了摸。
膈手。
“你困了就去睡,明天不拍戏吗?”
被她打扰了也不恼,段泝舟在键盘上十指如飞。
他神色严肃,屏幕蓝光映照在他俊朗的面容上,活像半夜工作的中央情报局。
白承夕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明天我没那么多戏,我倒是想睡,你什么时候走?”
目测这辆房车就一张床,他俩总不能睡一起吧。
段泝舟睨她一眼:“啧,你还真打算赶我去睡小旅馆?我怎么才发现,你这么没良心?”
“那不然怎么办?就一张床,总不能让你睡地板吧。”
段泝舟恨得牙痒痒:“你真是倒反天罡,让老板睡地板。”
桃花眼战术性凝出两泡泪,声音委委屈屈:“那你要让你的摇钱树睡地板吗?”
她可是摇钱树,马上就要摇到大钱了,对她放尊重点!
段泝舟促狭一笑:“当然都睡床。”
“啊?”白承夕尴尬抠桌角,沉默片刻,才缓缓提出异议:“这不好吧。”
桌角不堪重负,发出声响。
段泝舟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那凶残的爪子。
树影越过车窗,笑得花枝乱颤。
段泝舟大发善心,不再捉弄她。
他拍拍屁股底下的沙发:“你想什么呢?脑袋里不是擦边就是黄色废料,这张沙发展开就是床,我睡这。”
“哦……”白承夕不动声色地舒出一口气。
有些事情她还没弄明白,可不能冒然下手,否则人家让她负责就完了。
“那我去睡了。”
她把窗户关上一些,只留一条小缝,这样一来,小段也许就不会冷,还能透气。
卧室床头还挂着段泝舟的衬衣,白承夕回头偷瞄了那人一眼,他又沉迷到工作中去了。
她抓起衬衣小跑过去,给了对方一个熊抱又赶紧逃走。
段泝舟被她这一惊一乍的举动吓了一跳,温软的身体倏地覆过来,又快速退开,他心中淌过一丝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