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夕沉吟片刻:“我也是受害者。”
牧河苦笑一声:“对,后来我想通了,你也是受害者,我,我妈,我哥,都是受害者,真正造成这一切的人,其实是唐启贵。但我哥不这么想,他认为你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明星,却不愿放过唐启贵,害他父亲坐牢,于是,他就记恨你,想报复你。”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鼻头发红:“我们一家子是你的仇人,所以不管你怎么问我,我都不敢告诉你真相。我人穷志短,明知道我们全家都欠你,还是忍不住接受你给我的好处,你后悔帮我吗?”
牧河的衣服被雨淋湿,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这一幕刺得她眼睛发痛,白承夕沉默良久。
原来,这就是牧河所谓的“亏欠”。
她好像看到曾经的自己,只是牧河的处境比她更加艰难。
她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递过去:“你不是我的仇人,你只是原生家庭的受害者。”
牧河接过纸,抽出一张盖住脸:“白老师,虽然你这个人说话很招打,但你是世界上为数不多对我好的人,只是,我们家对你的亏欠,一辈子都还不清。而且,我哥命不久矣,可能等不到法律制裁的那天。”
雨水落在纸巾上,很快将整张纸浸湿,为了避免他被憋死,白承夕伸手将纸从他脸上拿下来:“第一句话就没必要说了。”
她将纸团成一团,丢进旁边的垃圾箱:“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活着没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痛快,说实话,我挺羡慕我哥。”他的目光追随着天上的阴云,肩膀垮着,腰背佝着:“你说,生活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白承夕被他问住了,生活什么时候能变好?她真的不知道。
她如今什么都有了,很久没体验过苦难的滋味。
但她并不是没经历过人生低谷。
她想起以前的自己,妈妈去世,自己被打击得神志不清,工作上犯了大错被开除。
有好几天,她就待在自己的小房子里,无所事事。
她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也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可她不是内耗的性格,于是她快速调整好情绪,每天坚持学习,坚持以个体的身份去找业绩。
渐渐的,她对行业有了更深的认知,最终厚积薄发,在猎头的牵线下,她重归职场,一切重新踏入正轨。
把自己的过往归纳总结一遍后,白承夕认真地看着牧河:
“这是你的人生,我怎么会知道?”
“不过我也有过一团糟的时候,但我没有放弃,我清楚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擅长什么。于是,我每天做一点有意义的事,积累自身能量,当能量越积越多,多到足以击碎这狗币生活,我就一点点变得好起来了,所以你也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