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借了个套着麻绳的木板,小小的身子拖着板子就出了城。
走在半道上还在想,不知那人断气了没。
总算来到乱葬岗,少年还吊着最后一口气。
她微微松了松心情,就在原地简单地替他清理了脸上的血污。
然后才费劲气力将人拖上木板,她把绳子套在身上,拖着少年,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
来的时候她便想好了,乱葬岗附近有一处荒废的茅草屋,她想暂时先将人安置在此处,然后再慢慢想办法。
汗水打湿了衣衫,温念之拖着重伤的少年,终于来到茅草屋。
她坐在地上扇着风,大口喘着粗气。
这人看上去伤得好重啊,像是被人下了死手,以为断了气才扔进了乱葬岗。
她见少年衣裳的料子像是极好的,于是摸了摸他的身上,果真寻着一只荷包,里头还有不少银子。
连银钱都不要,多半就是仇杀了。
“你可撑住了啊。”
来不及耽搁,她又折回医馆请了大夫出诊。
大夫说,伤重是因为失血过多,大多都是棍棒造成的外伤,幸而未伤及肺腑,是以,还有得救。
闻言,温念之松了口气。
她打开荷包抽了一张银票给大夫,大夫才肯将人带回医馆悉心照料着。
之后,温念之每日都会去抽空看他一回。
几日后,少年终于醒了。
满脸血污也被彻底清理干净,温念之走近去瞧他的时候,这样一个芝兰玉树的身影便映入她的眼帘。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漂亮的男子,一身伤势虽是惹得他面上憔悴不堪,可也掩不住那分翩翩公子的绝尘姿容。
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
大夫告诉少年,是她救了他。
少年从榻上支起身子,对她行了一礼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陆某感激不尽。”
“姑娘”二字犹如当头一棒,温念之还是个毛头小子的装束,他怎么一眼就看穿了……
当即怔愣在原地,瞧出她面上的错愕,少年才说:“若是恩公不便以真面目示人,在下定不会将你说出去。”
“呃,那便好。你也不必谢我,花的都是你的银子。”温念之讪讪道。
少年感激涕零,能捡回一条性命已是大幸,此刻也不纠结此事,“在下陆江临,投奔父亲途中被仇人所害,才落得如此境地。不过,家人得了信,已在赶来的途中。届时,必有重谢。”
温念之点点头,见他好了不少,便也没多做停留。心里还在盘算,这陆公子的家人定会再给她一笔银钱。
往后,她又连着来了几日,眼见陆江临的确正在转好,倒也彻底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