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他们跌入无底的黑暗
“怎么这个表情？是觉得我冷血？“囚徒伸出手，裹着血污的指尖摩挲过脖颈的镣铐枷锁，下一瞬忽然转换目标，抓住苏格兰的手按向自己的心口。
苏格兰神经紧绷，抬首撞入青年明亮的瞳孔中。
掌下，属于囚徒的，剧烈跳动着的心跳无比清晰，仿佛要跳出胸腔，震得人掌心微微发麻。
“你现在感受到的每一下心跳，都是靠淘汰同伴换来的。但如果现在要牺牲我才能开启逃生地窖，我也会笑着把刀递给你。”
“就像正在黑衣组织里卧底的你。”
“如果你有一天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我相信，你也会毫不犹豫地把继续生还的机会留给同伴，甚至为了不给自己和同伴留下隐患，选择原地自尽。”
“因为你同样清楚，‘生路’触发的条件，有多么残忍苛刻。”
青年笑容依旧，苏格兰却像被毒蛇缠住了喉咙。
囚徒的眼神清明得可怕——那不是作为刽子手的麻木，而是宛若一台精密仪器般，用绝对理性权衡之后的决定。
苏格兰哑然，他无法反驳囚徒的举例。
因为那确实是他会做出的选择。
见苏格兰无话可说，囚徒松开手，转而望向燃烧的地下室。
“如果可以，谁会不想要全员存活的he结局呢？”
轿厢晦明的光线中，青年染血的脸庞像另外一团矛盾燃烧的火焰。
“但现实是，我们连自己的死活都掌控不了。“
“比起全军覆没的坏结局，‘生路’的出现，已经是奇迹的转折结果了。”
他平静地陈述着适者生存的箴言规则，无光的眼瞳透着机械般的冰冷深邃。
——像具被绝对理性生存的程序命令强行禁锢的躯体里，灵魂被困在牢笼中撞得头破血流的囚徒。
卢卡...
苏格兰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晦涩起来。
他们沉默地靠着被烘烤地有些烫背的轿厢壁，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
【祭司（死亡倒计时3分10秒）】
苏格兰的眼前开始阵阵发黑。
囚徒宽慰的声音像是蒙着层布似的，变得有些模糊。
“不能睡，苏格兰。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
“...好...我会努力...”
...
【祭司（死亡倒计时1分21秒）】
——他们生还的希望是靠另外一个人的牺牲。
苏格兰浑噩的脑子里，这条念头无比的清晰而深刻。
他死死地捏握住自己的掌心，通过掐自己的掌心，以及刻意地微移自己的伤腿等自虐般的方式来保持清醒的意识。
他不能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