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望着他眉心浮现的龙纹，突然想起大婚那夜合衾酒里沉浮的并蒂莲——当时这人也是这般噙着笑，将半盏琼浆喂进她齿间。
"定！"
清喝声响彻星海的刹那，千万光球同时凝固成水晶琉璃，凝固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苏瑶接住萧逸踉跄的身影，发觉他后背已浸透冷汗，而自己掌心的狼头剑柄正发烫到几乎握不住，仿佛要将她的手灼伤。
"陛下这招请君入瓮，倒是比去年秋猎时娴熟。"她故意用剑尖挑起帝王垂落的发带，看着那抹明黄飘向渐渐消散的星阵，"只是下次再敢扯臣妾衣带..."
"便罚朕亲手给皇后系上帝后大典的九凤绶缨？"萧逸苍白的脸突然逼近，鼻尖几乎蹭上她沾着晶粉的睫毛。
苏瑶正要反唇相讥，脚下虚空突然传来瓷器龟裂的脆响，那声音在寂静的星海中格外惊悚。
那些被定住的光球开始簌簌震颤，每颗琉璃深处都浮现出指甲盖大小的篆文，篆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苏瑶眯起眼辨认，突然浑身发冷——那些扭曲的字符，竟与陷阱岩壁上的血丝纹路如出一辙，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瑶儿你看！"萧逸指尖聚起灵火照亮最近的光球，朱红符文正在琉璃内部拼凑出半张人脸，灵火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苏瑶的短剑"当啷"撞上衣袂，那张脸...分明是三个月前被斩首的叛军首领！
虚空突然剧烈震荡起来，漂浮的陨石群如棋盘上被掀翻的棋子，陨石相互碰撞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苏瑶踉跄着抓住萧逸手腕，发现他掌心的温度正顺着经脉流入自己心口——这是他们大婚夜结下的同命契被触动的征兆。
"抓紧了。"萧逸的声音裹着奇异的温柔，另一只手突然捏碎腰间玉佩，玉佩破碎发出清脆的声响。
翡翠碎片化作青鸾虚影的瞬间，苏瑶瞥见他袖口内衬闪过半寸火焰纹——和传送门深处那截袖口一模一样。
青鸾长啸着冲破开始坍缩的星阵，那长啸声震得人耳膜生疼，苏瑶在猎猎疾风中回头，看见无数光球中的血色人脸正露出诡异的微笑，那微笑在黑暗中格外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