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珠耳坠在地面震颤着划出细痕,苏瑶盯着壁画上不断扩大的青金色水渍,忽然被萧逸拽着后领向后疾退三步。
青铜算筹碎片擦着她发髻飞过,钉入石壁时竟发出金戈相击的脆响。
"这瑞兽画的是狴犴。"萧逸的衮服广袖被硫磺雾蚀出细密孔洞,玉笛在他掌心转出碧色流光,"但爪子比礼器上的纹样多出两趾。"
地宫深处传来的咆哮震得苏瑶齿关发酸。
她反手将佩剑从震位拔起,剑身倒影里暗金竖瞳骤然逼近,带着腥风的巨爪已撕开屏障。
三十七枚东珠突然悬空结成星斗,照出凶兽浑身虬结的暗紫色肉瘤——那些本该是龙鳞的位置,全被扭曲成倒刺横生的肿块。
"是当年西疆战场那些......"苏瑶话音未落,萧逸的玉笛已迎上拍来的兽爪。
金石相撞的火花照亮他绷紧的下颌线:"被巫蛊术污染的狴犴。"
凶兽左眼突然爆出红光,苏瑶旋身时发间金步摇擦着兽齿飞过。
她终于看清那些肉瘤缝隙里嵌着的青铜鳞片,正是方才袭击他们的铜蛇碎片。
萧逸的剑在兽爪第三关节处留下白痕,虎口震出的血珠落在苏瑶铠甲上,瞬间被暗纹吞没。
"瑶儿!"萧逸突然扯断腰间玉珏抛来,"还记得《天工开物》第七卷?"
苏瑶接住碎玉的瞬间,掌心突然浮现出灵珠纹路。
三个月前他们在钦天监密室融合的古籍与东海灵珠,此刻竟在她血脉里发出共鸣。
凶兽右前爪第三次拍击地面时,她终于发现那些青铜鳞片随着攻击正在重组。
"萧逸!"她将佩剑插入方才的震位裂缝,"引它踩坎位!"
皇帝衮服上的十二章纹突然泛起微光,萧逸故意卖个破绽踉跄后退。
凶兽扑来的刹那,苏瑶腕间灵珠纹路暴涨成网,将那些蠢蠢欲动的青铜鳞片钉回肉瘤。
萧逸的玉笛化作流光没入兽瞳,苏瑶趁机跃上兽背,剑尖精准刺入第七节脊柱的青铜接缝。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苏瑶突然看见父亲战甲上的箭痕。
那年她跪在尸堆里找帅旗,沾血的青铜虎符也是这般滚烫。
灵珠力量裹着剑刃下压三寸,兽皮开裂处迸出的却不是血,而是无数嘶鸣的铜蛇残影。
"就是现在!"萧逸染血的手指结出星图,苏瑶剑锋亮起《天工开物》的金色篆文。
当灵珠光晕与玉笛碧芒在凶兽心脏位置交汇的刹那,整个地宫突然陷入绝对寂静。
苏瑶的东珠耳坠啪地碎裂,三十七颗明珠化作星子嵌入穹顶。
凶兽轰然倒地时,她看见那些青铜鳞片正迅速灰败,却在即将消散时突然闪过诡异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