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存的灵珠微光里,她看见石壁渗出墨汁般的液体,那些曼陀罗藤竟在吞噬铁水重生。
湿冷的手指忽然抚上她眼尾,萧逸沾着血污的掌心盖住她双眸:";闭眼数七下。";他声音带着奇异的震颤,像是压抑着什么痛楚。
苏瑶在黑暗中数到五时,鼻尖突然掠过莲蕊清香——这是萧逸调动真气的征兆。
惊天动地的碎裂声炸响在第六个数,当苏瑶睁眼时,整面东墙已然坍塌。
月光混着血腥气涌进来,照亮满地晶粉中浮动的苏家军暗码。
那些蝌蚪文正顺着血迹游走,拼凑成半封绝笔信的开头:";瑶儿亲启,永昌三年腊月......";
夜风卷着碎雪灌进密室,苏瑶正要俯身细看,萧逸的剑鞘突然横在她颈前。
远处传来孔雀纹官靴踏雪的细响,整整七道黑影映在残壁上,靴尖红土正往下滴落。
她握剑的手被萧逸温热掌心覆盖,听见他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像极了当年发现她偷喝鹿血酒时的无奈。
灵珠残光在萧逸睫毛上投下细碎金斑,他横亘在苏瑶颈前的剑鞘微微发烫。
七道孔雀纹官靴踏雪声在残壁外忽远忽近,苏瑶突然发现萧逸玄色衣摆正渗出深色痕迹——方才替她挡箭的伤口根本不曾止血。
";陛下该用金疮药了。";她摸向腰间锦囊的手指被萧逸握住,男人掌心结茧的位置硌着她腕骨,正是五年前教她剑法时磨出的位置。
暗格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咔嗒声,苏瑶突然读懂他眼底的隐痛:西域红黏土遇血则凝,方才那些渗入机关的鲜血,此刻怕是正化作催命符。
萧逸突然反手将苏瑶按进怀中,剑锋擦着她耳畔飞旋而出。
青铜碎屑混着曼陀罗花粉簌簌而落,苏瑶嗅到他喉间溢出的血腥气,比漠北最烈的烧刀子还灼人。";瑶儿可记得那年偷饮鹿血酒?";他喉结在她额角蹭过,声线裹着笑,";当时你说...咳咳...要与我同醉三千里河山。";
震颤从两人相贴的胸膛传来,苏瑶惊觉萧逸的心跳竟比机括声更乱。
她指尖刚触到他后背濡湿的布料,整座密室突然发出濒死的哀鸣。
穹顶二十八星宿纹路倒转,珊瑚粉末凝成血色冰晶,外面传来梁柱断裂的轰响——叛军竟在火烧摘星楼!
";金吾卫的虎符在我袖中。";萧逸突然抓起她的手往暗纹袖袋里探,鎏金虎符的棱角硌得苏瑶掌心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