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染血渍的指尖按在青瓷盏边缘,在素白底釉上印出一枚绯色月牙。
“孟主……”他忽然弯起眼睛笑,唇色比那血月还要艳,声音却好似低得像情人之间的低喃,“你种的玉霄花,开得可好?”
孟月晚脑子懒懒的,她只想猫冬,为何麻烦层出不穷,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接过玉霄花把玩,似乎完全不把这世界圣物放在眼中,也像是没听到似的,根本懒得回复。
瓷盏边缘的血迹突然活过来似的,沿着青釉冰裂纹攀爬成诡异的蛇形。
孟月晚内力剧烈躁动,她按捺住抬头,眯了眯眼,正撞见易蓝屏用绢帕包住少年滴血的手指。
“阿星一直爱侍弄花草。”易蓝屏素手翻飞间,那方沾血的丝帕竟似水雾般消散在香炉青烟里。
少年腕间的疤痕在烛火下泛着珍珠母光泽。
孟月晚忽然记起,相煜他师父那本古医书里记载的";冰髓痕";,那是北境雪国神巫族被血咒反噬时,才会浮现的印记。
所以这人……来头这么大?
不仅是雪国皇族,还和世间已经消失数百年的隐族神巫族有关吗?
这个世界怎么玄幻起来了?
不过都有空间和玉霄花这种事物,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了。
易蓝屏腕间的翡翠镯突然泛起涟漪,十八颗玉珠内竟各封着一滴凝固的血珠。
她笑吟吟摘下一颗按在少年掌心:";好孩子,去给孟姑娘的花圃施些花肥。";
“不必,我家的花都是寻常品种,哪里能用的上这样香甜的血施肥。”
似乎以血浇灌花草,在孟月晚看来也不是什么闻所未闻的事情,惹得易蓝屏多看了她一眼。
后生可畏啊,想当初,她刚知道时……啧啧,不提也罢……
易蓝屏的茶匙忽然敲在骨瓷盏上。那是用某种兽骨煅烧的薄胎瓷,盏壁浮现出细密鳞纹。
“实不相瞒,我能应你这书院山长之职,不是为着那两幅古画。”
“前辈所求,但凡我有,莫敢不从。”
易蓝屏笑眯眯的从怀里掏出一枚回魂丹:“我竟不知江湖圣药回魂丹,又玉霄花的味儿……还请贤侄女儿解惑……”
孟月晚将那株玉霄花放下,打了个哈欠:“无意间得到几株,如今都做成了这药丸,您要是喜欢,我这儿倒是还有几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