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光柱内部爆发出金属熔化的尖啸，傅殇破碎的脊椎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他看见柏姽婳的瞳孔正在渗出血珠，那些勾连成阵图的命格纹路像烧红的铁丝般勒进她雪白的脖颈——他们正被青铜巨像三百年来吞噬的冤魂啃噬着命格。
"你的司南碎片...居然藏在自己舌根？"柏姽婳染血的唇瓣擦过他耳畔，破碎的紫纱下隐约露出心口狰狞的旧伤，"三百年前剜心之痛，你倒是记得清楚。"
傅殇残存的左手死死攥着因果线，傀儡身躯的焦黑皮肤下浮出密密麻麻的冥文。
当柏姽婳的命格纹路顺着轮回阵图爬满他胸腔时，他突然低笑着咬破舌尖："当年你故意让我剜走半片司南，不就是在等今日？"
光柱外传来青铜碎裂的轰鸣，十二道棱镜突然折射出三百年前的画面——暴雨中的青铜祭坛上，少女柏姽婳的指尖正抵着少年傅殇的咽喉，而她胸口的司南盘正被对方染血的匕首剜出。
时空在此刻形成闭环。
傅殇腐烂的齿缝间突然溢出金红业火，原本逆向燃烧的冥符竟在两人命格交融处重新凝聚。
柏姽婳惊觉自己手腕被烙上血色咒印，那些缠绕傅殇残魂的命格锁链突然反向注入她的七窍。
"你竟敢用我的命格当燃料！"她妩媚的嗓音终于染上杀意，却在下一秒被傅殇扣住后颈。
男人残破的身躯在业火中重组，原本空荡的右眼眶里浮现出微型司南的虚影。
"嘘——"他染血的拇指按在她唇上，身后浮现出万千阴兵持戟的虚影，"三百年前你在我命格里种下的因，今日该结果了。"
血海突然掀起万丈狂潮，所有棱镜同时映照出柏姽婳心口跳动的半枚司南。
傅殇新生的右臂爆发出刺目金芒，指尖竟穿透时空裂隙直接攥住三百年前的那枚青铜密钥。
当两半司南在时空乱流中合二为一时，整个战场突然陷入诡异的静止。
"看清楚了。"傅殇带着硫磺气息的吐息拂过柏姽婳颤抖的睫毛，他背后展开的冥符羽翼上浮现出两人三百年来每一次相遇的残影，"这才是真正的因果律。"
静止的时空中突然响起齿轮转动的声响，原本贯穿天地的赤红光柱竟开始逆向收束。
神秘生物发出震碎虚空的尖啸，它青铜浇筑的躯壳上浮现出无数张扭曲人脸——那些被吞噬的历代宿主正疯狂撕扯着它的本源。
柏姽婳突然按住傅殇正在虚化的右手，眼底泛起妖异的紫芒："你以为逆转因果就能赢？别忘了它吞噬过七代司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