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
“明明您之前还说过:‘现在虽然整天被徒弟管着,但要是管理宗门,还得是天玄’这种话。”
“嗯...也不太对,说起来,为什么您老这么大资历,还这么怕他们。”
老掌门一听这话,干咳了两声,
“胡说八道!你师尊我乃一峰之主,宗门泰斗,岂会怕一个小辈?”
“阿童啊。”
老掌门仰天,声色忽然叹息起来,
“你也要看到为师的难处啊。”
“....”
“我真不叫啊童。”
道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道:“这老登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个名字都记不住,还在这装深沉。”
不过他嘴上却是不敢言语,只得低头继续扫地,耳朵竖着,等着老掌门的下文。
老掌门眯着眼,望着清衍峰上空悠悠飘过的白云,手指轻轻敲着摇椅扶手,慢悠悠地开口道,
“阿童啊,你年纪还小,有些事你不懂。为师这辈子,见过的风浪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世间大道万千,光是宗门之道,哪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道童扫帚一顿,抬头疑惑道,
“师尊是说,这其中还有什么讲究的隐情?”
“隐情?”
老掌门轻笑一声,捻着白胡子,摇头晃脑,
“倒也不算什么隐情,只是你大师兄和六师兄,各有各的命,各有各的路。”
“为师这把老骨头,总得为天衍门打算打算。”
“....”
“又打哑谜。”道童嗤鼻了一声,
“师尊您就天天搁那里算吧,算来算去却也什么都不说,等于什么都没算。”
“....”
“咳咳,这可不是我算出来的,这回啊,只是为师的心得。”
“?”
道童皱眉,干脆停下手里的活,拄着扫帚站在老槐树下,追问道:
“那大师兄的路是什么?六师兄的路又是什么?您总说他们俩不一样,可弟子愚钝,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掌门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愚钝倒是真的。”
他顿了顿,语气却渐渐正经起来,
“你大师兄天玄,是个好苗子,心正、性直、守礼,这样的人,天衍门若是交到他手里,定能守得住基业,稳如泰山。可守成有余,开创不足啊。”
道童眨了眨眼,若有所思:“您的意思是,大师兄适合守家,却不适合闯荡?”
“聪明了一回。”老掌门点了点头,眯眼笑道,
“天衍门如今看似风平浪静,可外头那些仙门、魔宗,哪个不是虎视眈眈?再过几十年,为师这把老骨头若是熬不住了,谁来扛起这宗门的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