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二人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两人正一脸懵时,有个男人撩起车帘探头进来,指着车厢角落里的一个包袱对上官洛水说:“姑娘,这是给您的信和盘缠,现在咱们已经远离京城三十余里了,前面是去往南燕的路……”上官洛水打断了他:“你之前是谁的人?以后是谁的人?”那男人说:“属下原是世子的人,以后便只是姑娘的人!”上官洛水说:“世子让你如何做?”男人说:“世子让我用自己的性命护着姑娘,一直到把姑娘送到长公主和驸马身边,之后,属下的去留任由姑娘处置!”上官洛水沉默片刻又问:“你可有私下与世子的联络方式?”那男人说:“并无,世子担心私下传话会被截留走漏风声,并不稳妥,只交待属下把人送到后传话过去!”上官洛水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男人说:“你既已认我为主,那便一切听我安排,你可有异议?”男人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那是自然,属下全听姑娘吩咐!”上官洛水接着说:“那便改路吧,我们不去南燕,去北燕吧!到了北燕一切再做打算!”男人依旧平静回话:“是”就这样,马车改了方向,向北燕驶去。上官洛水看了那封吴尘的亲笔信,上面只寥寥几行字,让她选择自己以后的路,去哪里随她心意!上官洛水看了后嘴角微微上扬……
一路上,三人经过吃饭、睡觉各种磨合,终于放下芥蒂侃侃而谈,上官洛水也因此才知道很多事情的来龙去脉。男人叫吴七,是吴尘的暗卫之一,吴尘在去年就部署如何挖地道救人出楚华殿了,他发现和楚华殿后殿仅一墙之隔的御书房便是最好的选择。于是,他那段时间,一改平日里的冷漠,对上官火儿用尽心思,撺掇着她整修御书房,他还说自己闲的无事可做,要亲自监工,把御书房装成独一无二的、属于她的特有的样子……上官火儿自是随他心意,看着他为自己上心,心里受用的很。一切顺利完成后,吴尘这边又请了法华寺的大师来看,也正是这一晚,利用大师的轿辗和马车把人从宫中带出来的……听的上官洛水和青荷惊心动魄,青荷不由问:“那位大师呢?我们怎么没在马车里看到?”吴七说:“大师在下了轿辗后便上了另一辆马车被送走了!”青荷还是心有疑虑:“替我们的人不会被发现吧?每月那人都会醉酒后去那里发一次疯!”吴七说:“姑娘放心吧,姑娘走后,那里便会传出染了瘟疫,自然不会再有人去那里!”
经过二十多天的奔波,三人终于到了北燕的都城北都,青荷问上官洛水为何不留在偏远的城镇,北都是北燕皇室和达官显贵生活的地方,是不是太危险?上官洛水说只有这种繁华之地才不会有人注意他们三人,才能更好的隐身。一路上,上官洛水和青荷吴七一样,早已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衫,脸和手也被尘土和污垢遮掩的平平无奇,几人卖了马车,在一处巷子里买了一处小院,院子里有三间正房,两间厢房,还算整洁干净。青荷和吴七用了两日置办全了所有的生活用品,三人以姐弟相称,青荷是大姐,吴七是二弟,上官洛水是小妹。吴尘给她们的包袱里有五十两碎银,剩余的都是金子,有十余个十两一个的金锭,剩余的都是金豆子,足足有几百个。让人没想到的是,青荷从开始挖地道开始,就把楚华殿内值钱的东西搜罗了一下,太过招摇的都没要,有少许银子,剩下的是金饰和珠宝玉石,她把这些东西打包好系在腰间带了出来。吴七的身上也带着二百多两银子,用他的话说,他这些年就攒下了这么多,当初他随世子出来时带的是银票,知道他要护送上官洛水她们后,他知道可能以后无法再把银票换成银子了,他就提前把银票换成银子带在了身上。
一路上,几人花了三十多两,马和马车卖了三十五两,小院子花了二百两,等置办完所有东西,吴七手里的银子一两不剩了,吴尘给的那五十两和卖马车的三十五两也用完了,就只有青荷带出来的那几十两碎银了,剩余的都是金子和珠宝玉石了,三人现在不敢冒然拿出金子,那些珠宝玉石更是不敢显露出来,几十两银子,也不知道能撑到几时。最后三人商量,吴七负责去外面做工赚些银钱,青荷在家里做些绣品卖钱,这样,既可以补贴些家用,在外人看来,也像是个正经人家。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过着,转眼三年过去了。三年里吴七不断把外面探听到的消息带回来,西溏的朝堂早已是另一番景象。民间的传闻是:西溏的女帝上官洛水自从太上皇上官杰死后,一直被二公主上官火儿拘禁着,西溏自此便是二公主和陈家的天下。听说一年前,二公主不知什么原因火气很大,竟然对女帝用了酷刑,最后女帝在酷刑下死了。女帝的皇夫,也就是南燕国的尘世子,一怒之下杀了二公主上官火儿,陈家自然不干,接下来,就是长达月余的屠杀,陈家和陈家的余党都被斩杀,尘世子称帝。原来尘世子就是先丞相吴雍的孙子,吴家当年一夜之间葬身火海,听说迟迟没找到小公子的尸体,原来竟然还活着,自此,西溏皇室便姓了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