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亚兰缓了缓心神,才开口:“记分员,你这种说法不对,领导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这怎么到了你这还有性别歧视,难不成领导说的话都是错的么?”
根正苗红的马强冬赶紧摇头:“领导说的对。”
“既然对,为什么还要区别对待,我们女人哪点不如她们男人了,我要求公平对待。”
“我觉得方知青说的对,我天天卖力干活,勉强才能拿到九个工分。
而成天啥活不干,稍微动一动的懒汉,就能拿三四工分,这样的话,我们干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回家纳鞋底看孩子。”
这话一出,在场的女队员们都沸腾了,若论干活,她们完全不比男人差,可是分到手的工分却比男人少的多的多,在家里一点地位都没。
就比如每年春播开始前,要给田里上粪,她们女人装粪,男人担粪匀粪,男人们担一天能拿十个工分,而她们女人顶天了才能拿到七工分。
男人们能干的活,她们女人也能干。
往日里,她们也知道这事不公平,可是她们不敢,怕成为挑事的刺头,大家都不说,她们也就当做不知道。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人提出来,她们要是不做点什么出来,以后会越来越不公平。
她们辛辛苦苦早起上工,太阳快要下山了才收拾东西回去,不就是图那一点工分么。
工分是粮食,也是她们的命,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女队员们越说越激动,人声嘈杂的如同清早的菜市场。
一声接着一声,一浪高过一浪,被围困在人群中央的马守仁愁的薅头发。
那本就稀疏的大脑袋瓜子就没有几根头发,眼看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被他薅完了。
今天拿了七公分的刘大发撇了撇嘴说道:“你们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工分是早就定好的。
力气没我们男人大,还想和我们拿一样的工分,你们能拿这么多就偷着乐吧,可别不知好歹。”
义愤填膺的女队员们看不下去刘大发那个嘚瑟劲,王大娘一脚朝他腿上踹了去:
“你这浑小子,老娘我上工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没出来呢,再敢给我瞎逼逼,老娘我打断你的腿。”
刘大发痛的捂着被踢的小腿嗷嗷叫,但嘴却不服输:“我说的没错,你们女人就是力气小,这田里的重活都是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干的,要我说,我们这些男人的工分还应该再多点。”
在场的男队员们赞同的点头,他们干那么累的活,可不就该拿高工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