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沉寂的宫廷一言不发,在背地里早就在烫的冒泡。
沈鸢忽然想到裴忌手中的兵权,再过一段时间,他会离开京城去往边境,过期不定,只怕凶多吉少。
“圣上不愧是圣上。”她轻叹。
“什么意思?”
“按照祖制,太子之位应当立嫡立长。如今大皇子已经成年,圣上却迟迟不肯立下太子。不仅如此,圣上还高调寻回五皇子,让世人皆知他对五皇子万般宠爱,引得众人纷纷猜测太子之位花落谁家,明里暗里不少争斗。这个时候,手握兵权的裴忌便成了刺目的剑,在圣上未发声前,谁得到裴忌,就夺得兵权,而圣上俯瞰着全局,看着皇子相争,胜者为王。”
要知道圣上李瑞之所以能获得皇位,也是从一众兄弟们中杀出来的。
他非嫡非长,能坐上皇位全靠自己。
故而,圣上不会将身为嫡长子的大儿子视作珍宝。
谁有能力,谁就继承。
皇位之争,素来如此。
听到沈鸢的分析,陆承渊的眼里多了几分赞许。
“所以,裴忌很危险。”
他不紧不慢点说着:“据说此次裴忌回到边境营地,是因为新罗冒犯我国边境,隐隐有发起战争的趋势。如果,京城之中,有哪个人是新罗的眼线,裴忌此行,只怕……”
他死了,兵权很容易到手。
沈鸢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忽然浮现在青州城时,裴忌还只是一介白衣。没想到多年过去,他迁移京城,奔赴边营,军功累累。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容易脱身的白衣了。
陆承渊瞧一眼天色,将玉连环重新递到沈鸢面前,苦笑问:“真的不收?”
“不收。”
“……好。天色不早,我要回去了。否则,母亲在府上会担心的。”
“好。”
陆承渊离开以后,沈鸢坐在庭前的台阶上,凝着青石板缝隙里的薄青苔发呆。
五皇子李昭就是当年的薛昭。
薛昭是给她送堕胎药,又带她离开裴府的人。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薛昭策划的,那些所作所为的意义又是什么?
仅仅是为了戏弄她么?
沈鸢的心中像是堆着一颗沉重的大石头。
无论怎样都开解不了自己。
沈府。
府医再次检查过沈琅的伤势,除了头上有两个肿块,其他地方并没有伤到。
相比起裴忌的伤势,他算是完好无损。
陈氏守在床前总算松了一口气:“没有伤到脑子就好。”
罢了,她又忍不住责备起来:“好端端的,你发什么疯竟敢去裴府惹事?你知不知道,裴家要是在朝堂上参你爹一本,咱们沈家以后都不要在京城活了!”
沈琅失神的靠在床边,将陈氏的话置若罔闻,一个劲儿的后悔那日怎么没有将裴忌打死?大不了他以命相低,还裴家一条就行了。
若真如此,也算是给阿鸢赔罪!
“夫人,二少爷,三小姐回来了。”
管家轻手轻脚走进来,见到沈琅失魂落魄躺在床上,听见沈鸢回来的消息,眼里亮起一束光,但很快又消散下去。
说不定,阿鸢也是来责怪他的。
屋内支着炉子,一进入室内就很温暖。
丫鬟将沈鸢身上的狐毛氅子取下放在衣架上,贴心的递上手炉子才退了下去。
“阿鸢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