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沈鸢想起淑华在太后面前说过的话,还有席间她纠缠着裴忌不放的衣角,足以证明她已经选好了夫婿。
“就跟你一样,想要迎娶顾芙蓉为妃对么?”她说着,忍不住弯下了眼眸:“暗中拉拢朝臣,制造与顾芙蓉近身的机会,五皇子啊,你别以为自己做的勾当有多高尚,其实就跟那三脚猫的功夫一样,随随便便一眼都能识破。你能如此激进,可别到时候,死无葬身之地。”
“你……”李昭说不赢她,多年前就如此。
他是拉拢朝臣,是想要与顾家联姻巩固地位,身为皇子,想为自己争夺一份权势有错吗?
也不知道圣上近来发的什么疯,不亲近李广,也不亲近他,更别提其他胸无大志懒散的二三四皇子了,反倒对裴忌很是上心,隔三差五都要叫到御书房商量事情。
御书房里外戒备森严,李昭无从得知他们谈论的消息,也打听不到,只能凭着猜测行事。
或许,圣上已经偷偷纂写了即位诏书。
想到这个,李昭难以平复不安的情绪。
他娘亲死的凄惨,尸骨无存。
而自己为了苟命一路流浪,日子苦不堪言。
沈鸢不会懂他的过往,也没有人会懂。
想要手刃仇人,为娘亲报仇,为求得自保,唯有争夺皇权,睥睨天下!
“你说的有事相求,是什么?”她淡淡问。
“让裴忌归属于我,听候我的差遣。”
“你做梦。”
沈鸢觉得他真会抬举人,裴忌直属皇权,听候圣上命令,怎么可能被她左右想法?
“是你争皇权,将我们拉扯进来做什么?你不是很聪明吗?不是很会算计吗?怎么不将那些招数用在他们身上?”
她打量着李昭,用一种鄙夷眼神审视着他,裴夫人的话仿佛萦绕在耳边,沈鸢心中一痛:“当年那碗堕胎药,是你的主意吗?”
李昭的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晦暗难明:“是。”
沈鸢恍如置身冰窖,全身冰凉:“为什么?”
他转过身,没有回答一个字,留下的背影却冷酷无情。
没有答案的回答,是在肯定的。
也是他故意的。
得到这个结论后,沈鸢脚下一软,所幸流烟及时搀扶才没有倒下。
那么多年来的凄惨与憎恶,原来都讨错了人。
想到未出世的孩儿,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仅仅是一碗打着保胎名义的汤药,就能剥夺他的生命,沈鸢痛不欲生。
那种感觉就像心脏被一点点的凌迟,千刀万剐。
沈鸢捂着脸痛哭出声,为自己,为孩子,也为多年遗憾的情爱时光。
下一秒,一双温暖的手臂将她圈揽在怀中,厚实的胸膛像是稳靠的山峰,给人一种踏实的力量。
泪流满面的沈鸢仰头,看见裴忌万分心疼的眼神,情绪霎时间崩塌,一头栽进他怀中痛哭。
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