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热闹的长乐街上,春满楼今日却显得格外的寂寥。
老鸨和整座楼房的姑娘、小厮们都是谨小慎微的,就算走路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生怕惊扰了楼上的贵客。
眼看着已近傍晚,门口仍是鸦雀无声的,姑娘们有些焦急的凑到老鸨跟前小声抱怨道:“妈妈,这可如何是好,小公爷不让大家上去作陪,又不允许大家接客,这生意还怎么做?”
“嘘”,老鸨心惊胆战的轻嘘了声:“小声些,我的姑奶奶们,楼上那是什么主,你们一个个不知死活的,还接什么客?”
捏了捏手里厚厚一叠银票,老鸨云淡风轻道:“都下去歇着吧,小公爷能来咱们春满楼是你们的荣幸,他就算在这里长住下来你们也得好生受着。”
话音刚落,一阵窸窣脚步声响起,忽见江月苓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哟,是月苓啊。”
老鸨正愁着没人能哄好楼上那位,连忙拿了壶酒水凑过去,笑眯眯的央求道:“月苓,你来得正好,小公爷平日里就愿和你亲近,快替我上去哄哄小公爷。”
“妈妈放心,小公爷不过是和我在府里闹了些别扭,我上去劝劝便好。”
江月苓很自然的接过酒水,径直上了楼。
见此情形,老鸨终于松了口气,忙不迭屏退所有人,只让小厮去门口挂了打烊的牌子,亲自到门口守着。
而顾庭琛从国公府出来,包下整座春满楼后,就将自己闷在楼上独自喝着闷酒。
暮色四合时,他早已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与兄长决裂那是早晚的事,可绾绾对他如今的态度,却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有种鱼入大海即将脱离掌控的无力感。
他绝不能由之任之。
“绾绾,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我?为什么对我越来越冷漠?我说过会好好弥补你的,你为什么就不肯好好给我这个机会?”
眼神迷离的望着尚未喝完的半壶酒,顾庭琛自言自语的说道。
神情恍惚之际,房门忽然被轻轻推开。
“我说过不许有人进来打扰......”
顾庭琛正欲怒斥,抬眼看去,见是江月苓入内,瞬时止了声,只默默的继续倒酒,整个人像是一具游魂般枯坐着,身影寂寥单薄。
瞧她自顾自关上房门,坐到了跟前,顾庭琛冷声问了句:“你来做什么?”
这副醉醺醺的样子,而且还是为了叶家那贱人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江月苓看得心里别提有多窝火。
默默打量了他片刻,两行清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