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情形和上一次顾庭洲挨打并无多大的差别,血腥气混着清晨的花香,略有些刺鼻,再看姨母的脸上似乎少了些关切,变得一脸淡然的在旁边默默看着。
顾庭洲一副生无可恋的趴在春凳上,任由刑棍狠狠砸向衣衫单薄的背脊,始终不吭一声,江月苓在旁瞧着早已哭得死去活来,藕荷色衫子沾满血渍。
叶绾姝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便见武平侯府那位心急火燎的赶来,倒是半点没有出乎她的意料。
常氏挤进人群,心疼不已的上前恶狠狠推开行刑的小厮们,幽怨的眼神从叶绾姝和叶怀素、顾清眠母女几人身上挨个划过。
随后,才冲着顾安大吼道:“妹夫当真是娶了新妇就做了后爹,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能下得去狠手,看来有人将枕头风吹得极好。”
这话用意再明显不过了,矛头直指叶怀素,好似觉得是她在挑唆父子几人的关系一般。
叶怀素冷着张脸也不开口辩解,倒是顾清眠听得有些刺耳。
“谢家舅母这话何意啊?难不成这事又能牵扯到我阿娘身上?当初不是舅母领着大哥哥入宫退婚要迎娶这位江姑娘?如今他自己个不知道发哪门子癫又不娶了,怨我阿娘什么?”
得知是因为此事叫外甥挨打,常氏一时有些语塞。
顾安沉着脸,也道:“大嫂,你就别跟着来添乱了,你还嫌我府上不够乱吗?”
常氏方才也只听了国公府的小厮前去禀报,说大侄儿快被打死了,并不清楚具体情形,此时得知了真相,她有些讶异的望着顾庭洲。
“庭洲,你这又是闹什么?”
当初她可是亲耳听到这孩子要娶姓江这姑娘的,闹到这般田地了再反悔真真是要让世人笑话。
“舅母,这事不关母亲不关任何人的事。”
目光刺骨的从江月苓身上划过,当要看向叶绾姝时又立刻收了回来,只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顾庭洲内心被一阵一阵刺痛。
他如此说,叶绾姝也懒得再开口了。
她过来本也只是担心姨母被常氏刁难,可不是真的害怕顾庭洲被打死。
向顾安、常氏福了礼,叶绾姝走到叶怀素面前,沉声道:“既然谢家舅母过来了,姨母还是早些回去歇着才是,您大病初愈身子骨刚好些,可别再受了春寒着了凉,更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最后一句刻意加重了些语气。
这个时候提她的病,提醒意味颇浓,便是常氏也知晓叶怀素前些日子那场病是因为大侄儿所致,脸上一阵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