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明,嵇康县北郊的帅帐内,此时仍是一片哗然。
看着殿下胸腹前那肿得乌黑的箭伤,军医急得额间虚汗直冒,几乎是耗尽了所有的精力,才在拂晓时终于将箭头取了出来。
看着军医手里的箭头,祝文才欣喜的急着上前询问:“军医,殿下怎么样了?”
军医颤颤巍巍的从床榻边走了过来,精疲力竭道:“殿下伤势太重了,箭簇虽已取出,恐怕要醒来还得些时日。”
祝文才和聿白面面相觑着,皆是深深的蹙起了眉头。
“这事绝不能走漏了风声。”
聿白提醒道:“方才嵇康县县令来报,说顾庭琛已差人准备召薛玖班师,京师来的官员也不少连夜赶往附近州县,恐怕整个越州官场将会迎来一场大的风暴。”
“怕什么,风浪越大,反而对咱们殿下越有利。”
祝文才道:“殿下早就想将琰王安插的那些狗腿子清除出越州,横竖殿下行的端坐的直,也不怕查,这次正好借这个机会整顿越州官场。”
“可殿下眼下正昏迷着呢。”,聿白说道:“殿下的确不怕被人彻查,就怕有人趁人之危,知道殿下昏迷不醒,故意栽赃陷害。”
话音刚落,忽见张太妃行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两名赤峰营的副将,其中一人抱着睡熟的小郡主。
“太妃,您怎么回来了?”,祝文才一脸诧异:“连小郡主也接回来了,如此殿下醒来哪还有托辞去桃坞探望叶姑娘?”
张太妃正生着闷气,懒得理会这夯货。
默默走到床榻边,看着重度昏迷的儿子,忐忑不安的问道:“殿下现在如何了?”
也怕太妃过度焦虑,聿白连忙宽慰:“太妃放心,殿下的箭簇已经取出,休养几日就能醒来。”
张太妃自是清楚他在宽自己的心,想到叶家那丫头如今的态度,缓缓坐到床榻边时,经不住哀声叹了口气。
“我这傻儿子,整日默默献殷勤给谁看?”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自顾自埋怨道:“你就不能学着顾家那孽障蛮横跋扈些,又或是像那状元郎卖卖惨装装可怜?你为她受了这么重的伤,便是赖到桃坞去,她还能赶你出来不成?”
祝文才和聿白听着,有些哭笑不得的捂了捂嘴。
看着太妃无比失落的样子,聿白大抵猜到了些端倪,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妃,可是叶姑娘知道殿下去临安退婚一事了?”
“提这作甚?”,张太妃瞥了眼好不容易哄睡的女儿:“还要惹郡主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