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的巨响在脑海中激荡,我刚睁开眼睛,四面八方的水就涌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听不清楚说些什么的嘈杂声和乱哄哄的敲击声,我张口就要开骂,弥漫着酸臭味道的水马上就淹没了我的口鼻,毫无防备的我根本就来不及反应,那股臭水就涌进了喉咙,那酸爽的味道直达胃部和肺部,结果就是胃里还未消化的霸王餐就一股脑地喷涌而去并弥散到已经完全淹没了我的脑袋的臭水中,个别油性比较大的食物碎块就直接挂到了脸上。
“咚咚咚”的急促的巨大的敲击金属的声音就在耳边不断地鼓噪,我拼命地开始挣扎,可是除了整个身体开始剧烈地晃动外,根本就无处着力。更糟糕的是,随着我身体如同刚刚被打上岸鱼一般的翻腾,围绕在整个脑袋旁的那些臭水和着我的呕吐物又向我蜂拥而来,我想大叫,可又不敢,因为那水的味道实在是让我无法消受。
突然,水又猛然退去,我大张着嘴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之前从来没感觉空气居然还能如此令人惬意,缓过神儿来的我努力睁开双眼时,我才发现头顶上居然是一个大大的金属桶,桶里面装满了已经看不清楚是什么颜色的水,水面的各种秽物正在毫无规律的上下起伏。
原来,我正被倒挂着悬在空中,双手双脚都被捆得结结实实,整个人就像给挂在鱼钩上的饵晃动于空中,而那只金属桶就被放置在距我头顶不远的地上,有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衣衫褴褛的半大小子,正在蹲在金属桶旁并仰着蓬头垢面的脸看着我笑。
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明显是断了一截儿的棍子不住地敲击着那该死的金属桶,想必刚才那阵巨大的“咚咚”声,就是这个坏小子所演奏出来的“杰作”了。
随着身体的不断晃动,N多条细的、粗的、黑的或者满是瘢痕、脓疮的腿在眼前出现,四周的起哄声、口哨声以及咒骂声不绝于耳,纵然我是在好的脾气,此刻要做到不骂人也是不能的了,“奶奶个雄地,你们这帮子烂货崽子找死是不,等老子……”还没等我骂完,我的脑袋又倒栽葱似的被怼到了那脏水桶里,各种酸臭的味道又重新光顾了我的嘴巴,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嘴如何抵挡得了这水淹七军,耳边的“咚咚”声也如期而至,而且音量比之前的还要大不知道多少倍。
随着血液潮水般地涌进大脑,我也愤怒到了极点,口鼻中呼出的粗气在脏水桶的水面上翻起无数的大大小小的水泡,宛如一盆沸腾了的麻辣烫。
我倒挂着的身体重新又被提了起来,各种秽物随着水流在我脸上滴滴答答地掉落入脏水桶,刚刚缓过点气儿的我又开始破口大骂,才骂了没几句,整个身体又被放落,而我的脑袋也非常准确地击中了脏水桶的中央并迅速没入到水面以下。
就这样周而复始地,我的脑袋不断地在脏水桶中做着活塞运动,直至将我折磨得再无力气问候周围的那帮混蛋的祖宗十八代,虽然我并认识他们的祖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