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啊...你终于来了...”
身为君主的老人似乎比当初鹤言见他时要精神许多,可他自己却心知肚明,这是自己即将下世的回光返照。
“君王,您...您怎么病至如此了!”
一向以沉稳自居的柳文和扑通一声就跪倒在老人的身前。
“洺漓啊,你就先出去吧。”
“好...那爷爷,我就先出去了。”
待公主出去并带上房门,令她深感不安的鹤言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前。
“我就快不行了,此次叫你是想向你托付一切。”
自知已经时日无多的老人衰哀的叹了口气。
柳文和掩面而泣,他看着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君王已病入膏肓,怎能不为之悲痛涕零。
“你是个正人君子,一生都光明磊落,也只有你,还在进着一个臣子该有的忠心。”
老人用自己好似随时都会闭上的双眼,深沉的凝望起在床边痛哭流涕的男人。
“这些年在忘川洲,你也吃尽了苦也受尽了累,我早就该提携你到中枢的,如此我大洺也未必就会走到这危崖边上。”
“君王!那旨意究竟是何人所为?”
“是西北的几个总督联合中枢重臣,还有在我身边一直替我处理政务的那个畜生,他们绕过了我,擅自将矫诏发给各洲总督。”
“他们怎敢如此!”
悲愤的柳文和大声呵斥。
“其实真正应该要怪罪的是我自己,去看看那个抽屉里。”
柳文和赶忙拉开发颤手指所示意的那个抽屉。
在其中静静躺着的是竟有着“罪已诏”三个醒目大字的诏书。
“是我无识人之能才会断送了这个国家。我甚至还动过想要将公主洺漓下嫁于他,好让他精忠侍主的协助洺漓治国...可谁料,他竟是匹狼,这狼还是我亲自放进来的。”
痛恨着自己的老人咬牙切齿,一旁的柳文和也悲愤交加的嘶喊着。
“等我下世,他们就会揭竿而起分裂我大洺。我自知时日无多,你此次离去,你就带上洺漓去忘川洲避难吧。她若能作为一个普通女孩继续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九泉之下我也就可以瞑目了。”
“君王,您是不会有事的!”
“就让我在闭眼前,最后听听忠臣的述职吧。”
老人如此说后便缓缓躺下了身子。
而在门外,鹤言正凝视着眼前貌若惊鸿却一直不敢将视线放置在自己身上的公主殿下。
“再见到我很意外吗?公主殿下。”
男人主动开口,洺漓点了点垂下的脑袋。
“我即将就会接替柳文和成为大洺的封疆大吏了,不知道这次的诚意足够让你安心了吗?”
“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