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声持续了整整一夜,令他们泪如决堤的不只是君王晏驾,还有大洺如迷雾笼罩的未来。
鹤言待在清净的接待室里无心品茶。
此刻他的脸上挂着一抹哀愁。
因为不能从忧伤中恢复理智的公主洺漓,必定会为爷爷举办盛大的国葬。
可待到葬礼结束,立时就会是天下大乱。
鹤言不能放任事情如此发生,因为一旦如此,洺漓绝对无法守护住这个国家。
丧权的前朝公主,莫说尊贵,只怕是路边的野狗也将比她过的强。
如此他还怎能继续从洺漓的身上得到荣光。
始终无法缓解悲伤的少女推门而入,在哭花的娇美面容挂着一丝疲倦。
失去最后亲人的痛苦使她的情绪处于崩溃的边缘。
“我要给爷爷举行国葬…”
“不行。”
鹤言斩钉截铁的否决。
“为什么?”
“你要是宣布了君王的逝世,大洺可真就无药可救了。
冰冷的回答使洺漓抬起了闪烁明泪的眼眸。
“你有亲人吗…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爷外婆,你有吗?”
她低沉的质问道。
“没有。”
“那你就根本理解不了我的痛苦…”
不可否认,鹤言的确理解不了失去亲人的滋味。
他只明白自己渴求被持续满足的欲望不能因为情感而停滞。
“我的确是理解不了你的心情,但你是我的仆人,一切都该…”
本想用身份迫使公主放弃自己不成熟的念头,可她却声嘶力竭打断了主人。
“别的事情,什么我都可以听你的,但除了这件事!”
本就布满泪痕的眼眶再度泛起泪光,她已完完全全的失去了理智。
“爷爷辛劳了一生,如今爷爷撒手去了,难道不应该得到风光的后事吗?”
被回怼的鹤言再坐不住了。
在起身后几个大步来到了洺漓身前,接着攥紧了她白皙的手腕。
“你是要忤逆身为主人的我吗?”
“对!以前我什么都听你的,为了讨好你,就只做个卑微的女人,哪怕是第一次也都是给了你。可这次,我必须要自己做主一会。”
“你是觉得大洺现在还不够乱的,非要亲自毁掉这最后一丝安稳?你难道不知道有多少封疆大吏期盼着这刻已久吗?”
鹤言阐明着利害试图让公主清醒,可被悲伤笼罩的她此刻却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已经管不了了,我只想要爷爷能够得到厚葬,哪怕是做个亡国公主,我也!”
慷慨陈词还未结束,一巴掌就落在了少女柔美的侧脸上。
她捂着开始有些炽烫发红的脸。
然后抬起了视线不可思议的望向赏赐他巴掌鹤言。
“这一巴掌,我是替君王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