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叶谨言便遇上了进林子里来寻他们的人。
他折返回去接上叶清言,许是因为人多,出林子的一路没有遇到任何猛兽。
那匹小白马浑然不知自己闯了什么样的祸,悠然地在后面走着,时不时伸出头去啃树上垂下来的果子。
等到了马场的时候,叶清言刚一露面,就被于氏抱在了怀里,又是生气又是后怕,抬手便要打她。
叶清言连忙护住了头:“母亲!我都这么大年纪了,给我留点面子!父亲,父亲!”
叶明善挡住了于氏的手:“小言一定吓坏了,你说两句就算了,别打别打……如今孩子平安回来了,就比什么都好,说到底也不是小言的错啊……”
“呜呜呜,都是我不好……”叶时言哭着说,“大伯母您要打就打我吧,是我没劝住小言……”
“打我吧!”叶俞言跳过来挡在叶清言前面,“要不是我丢下小言她们去骑马了,小言也不会想骑。”
被这么一闹,于氏的巴掌还怎么落得下去。
她抱着叶清言掉眼泪:“叫你平日里带着下人你偏不肯,若是旁边有人在,岂会发生这种事?”
叶清言低眉顺眼道:“我错了,以后一定听母亲的话。”
她想起昨日的经过,问:“那马僮在何处?”
一语落下,周围几人的面色都沉了沉。
“昨日你的马受了惊,大伯父得知消息之后立刻赶了过来,让人将马僮关押了起来。”叶时言小声说道,“今日一早再去看时……他已经自尽了。”
叶清言并不意外:“他身上一定有问题。”
马场里的马儿,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和培育的,怎会被冲撞了一下便受惊?
在林子里,小白马驮着她遇见那黑熊的时候,逃跑间都不见有多惊慌,更不必说晚上它又独自在林间转了一宿了。
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那马僮在小白马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你父亲也是这样说的。”于氏安抚她道,“他已经派人去查了,你不必担心。”
见她神情疲惫,众人没有再继续逗留,很快就簇拥着她离开了。
瑶台凉爽,于氏怕她着凉,当日便回了宫,将她扣在宫里不准回家。
太医来给她上药的时候,于氏看着她身上的伤,险些又心疼哭了。
“这些日子你就留在这里,”她说,“我得日日盯着你,省得你又闯出什么祸事来。”
叶清言无奈:“母亲这话说的,好似我在外面每天都要闯祸一样。”
“虽不是每天,可哪次不是险些要了命的大事?”于氏掰着手指头数给她听,“在长风镇掉下悬崖,刚到京城被坏人抓走,瞒着家里人进宫差点死在宫变里,跳进河里险些冻死,这一回又差点没命——小言,我不求你多听话懂事,哪怕像俞言一样每日都惹些小麻烦,也不要再弄出这种大事了,娘年纪大了,受不得这样的惊吓。”
叶俞言就在一旁听着,撇了撇嘴:“我也不是天天惹祸的,大伯母未免也太小瞧——”
话音未落,她便碰倒了桌上的茶杯,茶水洒了叶时言一身。
叶时言幽幽地看着她,她手忙脚乱地用帕子擦水,结果越擦裙子上洇开得就越多。
于氏慨然道:“你看见了吗?娘宁愿你每天都闯这样的祸,也不要你再遇到这么危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