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挣脱!还得悄无声息,这难度,简直堪比徒手登天。魈那家伙,睡熟了都跟长了心眼似的,手臂似铁钳,纹丝不动。
我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有了!变回原形不就成了,小小一团,溜出去指定不费劲。
屏气凝神,我支棱起耳朵细听魈的动静,确认他睡熟,呼吸均匀平缓得如同静谧溪流,才麻溜施展法术。
眨眼间,我化作个亮晶晶的小光球,巴掌大小,光芒特意调暗,黑袍和面具“啪嗒”落地,孤零零的,看着颇为滑稽。
我小心翼翼飘起,活像个偷溜出门的小机灵鬼,慢悠悠朝门缝挪去。那门缝窄得哟,我大气都不敢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挤了出去。
一出门,迎头撞上小肥啾,我俩大眼瞪小眼,体型仿若复制粘贴。它歪着脑袋瞅我,黑豆似的小眼睛里满是疑惑。
小肥啾“叽叽”叫了两声,清脆得跟小铃铛似的,吓得我浑身一颤,忙不迭冲它比“嘘”的手势,压低声音:“小祖宗哎,可千万别吱声,吵醒屋里那位,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小肥啾眨巴眨巴眼,像是听懂了,小脑袋上下点动。
我本是打算去找老岩石,把这一团乱麻捋捋清楚,可眼下哪敢留它在这儿,万一它抽风再叫几声,把魈给闹醒了,那可全完。
没得选,我冲它一扬下巴:“得嘞,算我怕了你,一块儿飞过去吧。”小肥啾抖抖翅膀,乐颠颠跟上,我俩一左一右,晃晃悠悠往目的地去。
摩拉克斯刚褪去繁重衣衫,解下些许佩饰,周身帝君威压敛了几分,泛着丝丝慵懒,正打算卧于榻上安歇。
刹那间,敏锐如他,忽觉周遭气息悄然浮动,丝丝缕缕,仿若幽暗中隐匿的暗流,透着股难以言说的异样。
他眸光骤凝,心下暗道:“来者何人?竟这般悄无声息。”当下不敢有丝毫懈怠,长臂一挥,广袖轻拂间,房门缓缓洞开。
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渊渟岳峙般静立门前,眼眸扫视四方,却只见庭院中空空荡荡,仅有微风拂过树叶的簌簌轻响,预想中的访客迟迟未现。
摩拉克斯微微皱眉,素来沉稳的面庞难得浮现些许疑惑,心底暗自思忖:“怪哉,分明有所察觉,怎会不见踪影?”
殊不知,此时我与小肥啾正借着夜色掩护,化作一明一暗两道光影,轻飘飘地穿廊过户,一路飞到屋内,稳稳当当地飘落在那张古朴厚重的桌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