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疤男面对阿青的斥责,全无羞愧,只露出一个晦暗不明的笑容。
沈今宛眼神异常平静,随着柴房里烛火的晃动,倏忽投射着冷光。
此人早已无药可救,在他把哭嚎的妻女送进青楼的那一刻起,他的灵魂早已被地狱收容。
才会视人命如草芥,为了区区百两银子,毫不犹豫做下杀人的买卖。
她不信那些替流民义愤填膺的话能从他嘴里吐出。
“姑娘落水的前一日,确有刑部之人去过流民营地。”
“可查出是何人?”
“是刑部二处的中书令史,王淳。”
随后阿青递上观砚堂送来的有关王淳的履历,观砚堂掌握着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北尉的笔墨生意,最是适合打探消息不过。
“嗯。”沈今宛又上前一步,扯开另一个男人嘴里的布条,一转手腕又塞回刀疤男嘴里。
只留下一双阴森晦暗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
另一个男人长得尖嘴猴腮,身材矮小,眼睛在干涸的眼眶里滴溜溜地转,目露凶光。
“呸——”
瘦猴男子朝她的方向呸了一口,幸好离得远,不至于被溅到。
沈今宛并未动气,只是让人取了一支顺手的圆木棍,拎在手里。
对付刺头,她有的是办法。
“来人取桶水,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下人很快从冰窟窿里打上一桶水,冒着丝丝寒气。几个壮汉一齐上前,将瘦猴男人的脑袋压进水桶里,溅起一地水。
直到水面上的气泡愈来愈微弱,沈今宛才抬手让人把他拎起来。
“咳咳咳……毒妇!”
“啪——”
沈今宛手上的木棍毫不犹豫地抽向他的脸。
“清醒了?”少女明明看上去不过刚及笄的年纪,下手却老辣干脆,从不拖泥带水。
“你行行好,放过小的吧!”那瘦猴男人刚才的气焰被一桶水浇了个干净,求饶道。
“我这人从不行好,我只相信以牙还牙,以爪还爪。”少女语气轻飘,眼神锐利。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更遑论提什么行好。
“还是那句话,我问,你答。”
瘦猴男人面前树着一支小臂粗的木棍,不敢不应:“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