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春桃正跪在堂屋的正中央,身形微微颤抖,一旁的小竹毫不留情地数落着:“咱们姑娘待你那般好,你却这般忘恩负义,背着姑娘做这等事!”
“小竹....”沈今宛走近,将小竹拦了下:“算了。”
对背弃之人却也没有好脸,冷声道:“你虽是被逼无奈,可听弦阁是不能留你了。”
“自今日起,会由管事嬷嬷分你去其他院里。”
春桃只是认命地抬头,苦笑道:“谢姑娘不杀之恩,只是奴最后有个请求,希望能....能在见源儿一眼...奴想同她告个别....”
沈今宛脚下一顿,阿青回道:“姑娘,这几日确是春桃在照顾源儿。”
她只是稍一愣,淡淡道:“去吧,但见过之后还是快走吧,免得源儿伤心。”
“是.....谢姑娘。”春桃缓缓起身道谢。
“沈家的亏空从哪儿来的,查到了吗?”沈今宛伸手拆着匣子,问道。
“查到了,铺子原本生意尚好,这两年不知为何亏损得厉害,想来是金姨娘经营不利。府中这些年靠着老爷和公子的俸禄,不能说富甲一方,但撑起家中用度是没有问题的。只是......”
阿青犹豫道:“只是...奴派人顺藤摸瓜,发现府中近日流了一大笔银钱至齐王府.....”
“又是齐王府?”她冷笑一声,屈指一算,日子恰好吻合了李瑾暗中招募兵马、私自囤积武力的时节。
前世用的是她的银子,如今算盘珠子还是打到了沈家身上,真是什么仇什么怨。
不过,令沈今宛不曾想到的,是金姨娘与齐王竟勾结至此。
匣子被包裹得严实,偌大的匣子里,只放了一封书信,一只玉镯子与半幅未绣完的护袖。
沈今宛拎起书信,信封上未曾落款署名。
打开发现里头字迹散乱,却不难看出,原主人字体应当是清秀好看的,只是在混乱中写下这封信。她只一眼,泪水就如同散落的珍珠般滴下,浸在信纸上。
吾儿阿宛亲启:
见字如晤,为娘自知时日无多,特留此书,望吾儿珍重。
自林渊纳金氏为妾后,为娘日夜难眠。虽知你父亲是中了老太太的计,才背弃了我与他的约定。不知是否真如坊间所说,是为娘气度小,容不了人,还是实在太过爱重林渊。竟被金氏与老太太气得一病不起,身体每况日下。
思量到最后,为娘对你们父亲,早已无怨恨,只剩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