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江淮然扯过被子,闷头,不知生哪门子气。
良久沉默里,时钰突兀地问:“江淮然,你一定要去死吗?”
这样的问题,很幼稚。
眼下她必须问清楚。
清冷冷地少年音从被子传出,乱而散:“嗯......我一定得死。”
“为什么?”
“做噩梦很难受,想事情很难受。”
.......难受。
时钰没再追问,换句话说:“你死了,我呢?婚结不结?”
哪成想,江淮然在被子里噗呲一笑,说道:“时钰也要死。”
“啊.......?”
“我们说好的,永远在一起。”江淮然郑重其事说:“我死,你也要死。”
“........”草(一种植物)
时钰想了想,无声笑了会儿:“你什么时候死,我好准备准备。”
“不知道。”
“你的报复计划,还有多久结束?”
“快了。”
时钰冷不丁惊乱,快了……那江淮然岂不是很快去死.........
她干涩问道:“你最后要报复的那些人是谁。”
“不告诉你。”
糜烂掉的记忆重现,江淮然不愿再透露,他下床穿鞋,泪痕未干,随性擦了擦,道:“我带你出去走走。”
“好。”
——
监工的许二溜见一对情侣,手牵着手朝树林里去。
昨天冷若冰霜,今日如胶似漆。
女生心情甚佳,经过他时,冲他笑:“许二大哥,游艇上面麻烦备一个我的位置,谢——”
‘谢谢’没说完,女生被拉回去。
许二眼睛瞪大,耳朵不由竖直——
“.......我说句话而已,你吃醋?”
“没吃醋。”
“.......其实,你可以再蛮横一点。”
“时钰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
“我怎么觉着这话,有点耳熟........”
俩人走远,许二默不作声,点开四人群聊,编辑一条炸裂信息发送。
穿过整片枫叶林,时钰一眼看到,差点以为自己低血糖犯了。
江淮然牵她走向花田边缘,侧眸凝视她。
时钰定定看着前方,目光所及,巨大花田,黑色玫瑰刺眼夺目,如睽睽星辰傲立,放纵生长。
她闻到的花香,不似桂花清香雅致,不像茉莉甘香四溢。
是一种独特清冽,浓郁,充满任性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