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切完全没去探索沿途的房间,而是笔直向最里面走去。
手电筒的强光轻而易举的破开黑暗,将一定范围里的路照得亮堂堂的。
但光线边缘那些朦胧的黑影,却因此显得更加深邃阴森。
克利切咽着口水,思绪不受控制的发散开来,回忆起他与杜克神父的最后一面——那是多洛雷斯刚到这里的时候。
管家说最后一辆马车已经到了,但上面的女孩固执的不肯下来。
神父笑呵呵地塞给克利切一把糖,还有几个英镑,请他去把多洛雷斯带上来。
克利切爽快答应了,这事交给他来办正好。以前,多洛雷斯多么听他的话啊。
他看到了多洛雷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孩子高了许多,但也更瘦了些,一根空荡荡的袖管不自然的垂在身侧。
克利切走上前,试探着和这沉默的姑娘聊了几句。多洛雷斯并不热衷搭话,但也没有完全无视克利切。
这让克利切大大松了口气,欣喜那几个英镑这么容易就能赚到。
他们相伴着上楼,然后,多洛雷斯被洛琳修女带走,去见神父。
无所事事的克利切则走了出来,靠在走廊尽头的楼梯扶手上,一边数着他新赚到的英镑,一边考虑等会吃什么。
跟着杜克神父混就是好,克利切来到这以后,经常能见到庄园的管家,想吃什么尽管提。
上等人的生活,也该他过一过了。
彼时的克利切美滋滋抛着硬币,想要吹口哨。他计划着尘埃落定后新的生活,新的甜蜜之家,美得心里冒泡泡。
然后,戚十一就出现了。克利切跟这个陌生女人吵了起来。
克利切从来不怕吵架,各种街头俗语帮派脏话,让戚十一气得不轻。
就在克利切洋洋得意的时候,莫名疯掉的多洛雷斯拿着斧头,从走廊深处冲了出来……
克利切其实已经不太记得那一刻发生了什么,他好像迎了上去,去斥责多洛雷斯?
但那个东方女人更快的把他拽了下去,两人跌跌撞撞的,与多洛雷斯反方向跑。
他因此侥幸躲过了那当头的一斧。
克利切记得那天的斧头上没有血,所以杜克神父一定没有死。但是多洛雷斯为什么会突然发疯呢?为什么会放过杜克神父直接来找克利切呢?
克利切想不明白,甚至只要仔细去思考这里面的原因,他就觉得烦躁,胸闷。
可弗洛里安与爱丽丝的态度,让他不得不去面对这些问题。
以至于克利切现在特别想一脚踹到某个倒霉蛋身上,再顺势粗声粗气地骂一句“不长眼的蠢货”,好让他心里舒坦些。
“好了,克利切。”
克利切自言自语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无论神父怎么样,克利切总该相信洛琳修女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