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十一在这里确实很无聊。她知晓镇魂伞外观的特殊,出门的时候都是将伞包得严严实实的。
但下午漫长的等待,让她不自觉将伞打开又关上,研究着上面的符文,以此来打发时间。
因此,仓促告辞的戚十一没将古董伞包严实,正好被何塞捕捉到了。
“这位先生,有话好好说,不要擅自去拉一位淑女的手,这非常没有绅士风度。”
杰克挡住何塞,轻轻呵斥道,
“这把伞是戚小姐的宝物,您想看也应该先征得她的同意。”
何塞抓了抓头发,急躁道:“我知道我失礼了,但是那个……我怀疑是我父亲的遗物……”
“这是我的伞。”
戚十一骤然打断了何塞的话,语气非常冷。
爱丽丝心中暗道不好,知道戚十一很生气了。
爱丽丝明白的,戚十一其实很孤独。
英国人固然瞧不起周边国家,但更瞧不起的,是其他有色种人。受眼界狭隘的影响,在不停取得战争的胜利后,黄种人,黑种人,都被西方主流社会认为是“下等”。
戚十一独身前往英国寻找挚友,这一路上也见过不少隐形的,或直接摆在明面上的歧视。
她虽然嘴上不说,但那种强烈的被排斥感留在了心底,翻涌着“独在异乡为异客”的难受滋味。
在这种情况下,重新拿到同样是来自东方的古董伞后,戚十一非常重视伞的归属问题,最讨厌白皮肤的人摆出的强盗模样。
“戚,别生气。”
爱丽丝眼疾手快拉住她,示意杰克拦好何塞,千万别让两个人有进一步的肢体冲突了。
“我们都知道,这把伞是你从故乡带过来的。”
爱丽丝给何塞使了个眼色,希望他能主动退后一步,
“巴登先生应该是看错了吧。”
但何塞根本不领情,相反,他更急切地喊道:“我不可能看错,这种特殊的款式,还有上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红色符号,这把伞绝对就是那趟船上的货物!”
“就是因为丢了这把伞,我们家才会被降罪!”
他的表情太过真切——遗憾,难过,悔恨,执念……
像是在无数个日夜里,他辗转反侧过许多次,不停梦到那天的事。
何塞企图拨开杰克,“只有我错过了那天的航班,只有我被留在了岸上。现在我终于找到了,找到了我的父亲…或者说,那艘船留下的最后的一件遗物……”
“船上的遗物?”
戚十一眉头紧皱,话语间也不再留情,
“你说的是那场海难吧,我有所耳闻。恕我直言,那是那艘船活该。这本来就是我故乡的,具有文化意义的瑰宝。”
“它被你们用不正当的手段巧取豪夺,是第一宗罪,你们还将其当做人情送来送去,毫无敬意,此为第二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