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就在京城。张氏是高嫁,张家无论家世还是地位都不及侯府,更别提还有圣上的圣旨压着,并不敢多留张氏,隔天就把她送去庵堂里吃斋念佛。
叶朝夕以为张氏下半辈子就要在庵堂里常伴青灯,没想到时隔半个月,张氏所在的庵堂就传来消息,张氏半夜想逃跑,不慎摔下山崖,好在山崖不算高,捡回一条小命。
只是她运气不好,摔下去时双眼被崖底的枯木枝刺中,没能保住,半截身子也没了知觉,余生只能躺在床上度过。
得知这个消息,叶朝夕狠狠吐了一口浊气,“这就叫罪有应得!”
“这件事是我做的。”谢清澜突然开口,遮了白纱的双目直直望向她,“夫人会不会觉得我太狠毒?”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似乎只要叶朝夕说会,他就立马否认刚才说出口的话。
两人之间安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谢清澜的心也因为她不说话,开始变得忐忑。
他想坦白,想让他最亲近的人了解他最恶劣最真实的一面,但如果她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他也愿意假装光风霁月的君子,装一辈子。
他看不到叶朝夕的表情,只能等着她的回应。
就在谢清澜耐心快要耗尽,忍不住矢口否认刚才所说的话时,叶朝夕轻柔地吻上他的唇角,只轻轻的一下就昭示了她的立场。
“我说过,无论夫君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不仅知道张氏的坠崖是你派人去做的,我还知道谢长昱的腿也是你让人打的。”
“但是没办法,谁让我嫁了这样一个夫君,喜欢上这样一个夫君?”
谢清澜笑了,多年来内心阴暗的角落仿佛被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彻底照亮每一寸荒芜。
侯府奉旨休妻一事并没有被京城的人闲谈太久,因为三年一度的会试成绩终于出来了。
整个大渊约莫有三千余人参加会试,最终只有二百余人能够通过会试进而参加殿试,能够参加殿试的人无论排名如何,都能有个同进士的身份。
叶慕灵掐着放榜的点去看榜,眼睛在两百多个名字里上上下下来回寻找,找了好几遍,愣是没找到孟文进的名字。
她先是不敢置信,让旁边的人帮她一起找。
仍旧是榜上无名。
叶慕灵失了魂一般往家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