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微微一愣,他在这里当跑堂小二已经三年有余,被客人询问自己名字还是头一回,莫名有些羞赧,迟疑两息,回道:“小的叫朱权。”
李大狗由衷赞道:“朱紫权贵,是个好名字。”
朱权在他脸上没有看到任何戏谑之意,羞赧之心稍稍淡去,“贱名不足挂齿,让客官见笑了。”
年轻人脸皮薄,李大狗也能理解,说出“朱紫权贵”四字后,他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只好轻笑道:“没什么好见笑的,这本是尊父母对你的疼爱之心,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就不算辱没了这个名字。”
李大狗颇为无奈,如果因为阶层低,朱权两字就有什么可见笑的地方,那自己的名字钉在耻辱柱上,都是耻辱柱的耻辱。
内心琢磨着,要不要自己改个名字,只是“李大狗”本身的爹娘多半在世,贸然改名多少有些不符合当前社会伦理。
他本不是个特行独立的人,打算找机会见过两位老人,再做此事。
朱权内心感动,涌起一股热意,脱口问道:“客官叫什么名字?需要我介绍住处吗?”
李大狗摸了下鼻子,维持脸上微笑,尽量显得轻松自然,悄声道:“我叫李大狗,大黄狗的大,大黄狗的狗。”
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叮嘱道:“记得帮我保密,我相信你肯定做得到。”
朱权一愣,好一会没有回过神来。
李大狗继续说道:“住处么…一会没有合适地方,我会再来找你。”
“好……好的,我一定做到。”朱权回过神来,赶紧答应。
李大狗挥了挥手,转身就要离开,突然想起门框上的两个掌印,当心朱权被人胁迫,于是停住脚步,回头问道:“我刚才看你盯着前面发呆,是你自己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朱权被李大狗一句话,再次点燃内心焦思,他自然没有被人胁迫,只是因为知晓了白玉仙令的内情,在惊天机缘和自身无力的强烈对比下,内心焦躁以至于晚上无法入睡,备受煎熬。
每每有强烈的冲动,就会坐在庭院门槛上,盯着两个深陷门框的掌印,好让自己认清现实,清醒一下。
只是这种困苦之事,又怎能对人明言,只怕一开口,楼上那位中年男子就要杀人灭口。
这种无能为力的困苦,让他神情黯然,遂慌道:“我娘身体不好,我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