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这房间的陈设装扮,便知此地的主家,必然是一位又温柔又体贴,又能化解男人忧愁的好姑娘。
至少他入睡之前某些的烦忧,就在此间主人的玉软香温之下,得以消除。
只可惜半夜惊醒,佳人不在。
所以他只能一个人起床,坐在这里喝酒。
好在屋内还算暖和,墙角不但生了一个火炉,还有一个为火炉专设的烟道,他只需要起床之后,把酒温好,都不用再穿厚重的外套,就能颇为惬意的自斟自饮。
此时此刻,他就很享受一个人的独处,为此还特意打开了一扇小窗。
毕竟,一个正常的男人虽然需要女人,却不能时时刻刻,都离不开女人。
当然,这不是他半夜独处,最主要的原因,如果他的生意能更好些,兜里银子能更重些,今晚的姑娘就不会撇下他,一个人偷偷溜走。
好在他向来看的很开,既不会生气,也不会郁闷,更不会就此否定对方是一个好姑娘。
试想一下,只需要你能满足一个不算太难的前提,就会有这样一位,既不骂你,也不打你,长得不算难看,还能温声细语地为你排忧解难,而且年龄也不会太大的姑娘,陪你一段时间。
这样的姑娘,又怎么能够因为自己的某些不足,就否定她是一位好姑娘呢?
何况,她只不过是在他睡着之后,想要多挣一份赏钱而已。
而这样的赚钱机会,或许在以后也不会太多。
一壶温酒喝完,他起身走到窗前,重新把小窗关上,掀开暖被,倒身而卧。
‘或许从明天开始,我该多说几段徐襄更迭之间的英雄故事,只是现在的客人过惯了太平日子,大多不喜兵荒马乱的历史传记,看来老夫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能住在便宜客栈里面,睡硬邦邦的床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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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苍州,马邑小城的一座低矮石屋,脸色苍白的徐鹤,推开了一扇小窗,凝视外面白茫茫的大地,怔怔出神。
良久之后,无声感叹,
‘本以为此次受伤,没有两年时间,必定无法痊愈,却不料后半夜的运功,居然出乎意料的顺利,打通了好几处多日不克的阻塞要穴。
只可惜上次不能击杀那厮,白白错失了大好机会,这几天来音讯断绝,也不知那些朝廷鹰犬,几时能够嗅到我的踪迹,无论如何,此地不宜久留,且先去薛国避避风头,伤好之后再做打算。’
徐鹤眺望南方,当真是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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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国北境之外,一千三百里处,有东西一千六百里长,蜿蜒连绵的呼焉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