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的茶盏被袁氏失手打翻在地,瓷片散落一地,她震惊的看着言执玉,好半天缓不过神来。
倒是陆青栩上前几步,提着言执玉的衣领,“你,你没骗我?!”
言执玉神色内敛,被他抓乱了衣领也不恼,跪着也尽显贵气,他一字一顿,“千真万确。”
“了了还活着?!了了还活着!”陆青栩先是疑问,而后便是振奋,眼泪不自觉的就从两侧流出,他松了手,转过身,“爹,我去把了了接回来!”
他眼里亮着光,只恨不能立刻飞到了了身边,别平白让她一个人在家人看不见的地方受苦。
袁氏此时缓缓抬眼,手不自觉摸到自己腰间佩戴的香囊和坠子处,声音略带颤抖,“言大郎君…说的可是真的?”
言执玉听罢,从袖袋取出信,三拜袁氏和陆归寺,以表自己的敬意和尊重,他双手呈上信,“这是了了亲笔,代为奉上。”
陆归寺此时倒是手疾眼快,起身就将那两封信夺了过来,见了封面上熟悉的笔迹,拆信的手才一顿,小心的揭开信来。
袁氏顾不得骂他,起身凑到他一旁,两个人就着这个姿势堪堪将信看完,陆归寺这才心定了一般,长舒出一口气,整个脸皮都展开了一样,似乎年轻了几岁。
袁氏喜极而泣,又反复看了一遍,这才把信给到抓耳挠腮早就等不及的陆青栩手里。
陆青栩接过信,展开——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常言道:生死一别,不复相见。
短短十六年,女儿深受爹娘和兄长爱护疼惜,可惜身体孱弱,不能承欢膝下。
本以为今生无以为报爹娘养育之恩,幸好天赐神佛,佑我平安无虞。
女儿十六岁生辰前,遇一神医,赠我良方,言此方虽然穷凶极恶,但仍有一线生机可保女儿余生顺遂。
彼时女儿身体已有凋零之势,心中已有决断,却恐言让爹娘、兄长白欢喜一场,故而缄口不言。
女儿昏去之后意识全无,缺魂少魄,但肉身不腐。
神医遵女儿之遗言,悄声换了女儿尸体,于国寺中悉心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