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脸上的血色陡然退了个干净,捏着帕子,险些栽倒在地,泡过热水的膝盖,此时又涌上一股一股的寒意。
苏茵似是害怕柳氏责怪,跪着不敢起身,连忙道:“女儿想拿出六百两银子在外面开个粥厂接济穷人,为祖母和母亲积德积福。只是女儿不知道具体章程,这才想着来问问母亲,都是女儿的错。”
原来这事跟她压根没关系,没有任何人提及,老爷和女儿来寻她是为了做善事。
绑了马婆子只是顺带的。
那么她刚才没等女儿开口便说的那些话,此刻全都成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咬”的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并且是当着老爷和府里这么多下人的面。
这一闹,她在京中贵妇圈里的名声恐怕要毁了。
当年她在王氏热孝中嫁给苏启元做继室,没少招人白眼。甚至不少人都在传,她那个夭折的儿子是在进门之前就怀上的,很长一段时间,京中贵妇人的圈子都不肯接纳她。她做了当家主母后,拿出自己的嫁妆贴补苏煜,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这才渐渐得了个贤良名声。
可府里的门房与外人接触最多,这一折腾,就算她再怎么遮掩,外面也会传出她苛待女儿的名声。
柳氏额头上的青筋一抽一抽地疼,浑身汗涔涔的,脑子空白了好一阵才想起为自己辩解。
话还没出口就被苏启元堵了回去:“柳氏,茵茵跪了半夜,现在还要给你下跪请罪,你到底有没有心!马婆子的事,纵使你不知情,可一个下人这么猖狂,不也是你平时不善待女儿、治家不严造成的吗?身为人母,你不仁不慈;身为妻子,你心生妒忌;身为儿媳,你不贤不孝,信不信我今天就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