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洵离开后,太皇太后独自坐了许久,待眼泪擦干,整理好仪容,整个人恢复如常,才派人去把皇帝宣召过来,想问问此事与他可有干系。
如果皇帝当真要碰蔺洵的妻儿,也不怪蔺洵今日会如此动怒。
皇帝满脸星河璀璨般的笑容,几乎是小跑进殿。
他凑上来,蹲在太皇太后膝下,神秘兮兮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锦盒,“皇祖母,你看孙儿给你找来了什么!”
说着,皇帝打开锦盒,从里头取出了一副精巧的昏眼镜,边框是纯银打造而成,雕刻着细腻花纹,镜片通体莹透,看上去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蔺珩道:“前几日孙儿听说皇祖母看书愈发看不清楚,便想着叫人给皇祖母寻了这副昏眼镜回来,皇祖母快戴上试试,效果如何?”
太皇太后瞧着皇帝如此有心,不禁心头一暖,渐渐露出笑容。
蔺珩跟他爹小时候一模一样,总是乖巧温顺,笑容满面,又会说话,又会哄人,又会替别人着想,每次都哄得太皇太后心花怒放的。
不像是蔺洵,从小就板着那张脸,好像又冰又冷的石头,不近人情,目中无人,似乎永远都是别人欠他的,从来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看。
虽然说,确实是太皇太后这个做母亲的咎由自取。
有些关系一旦破裂,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若是蔺洵当真坐上皇位,今后还指不定如何报复她。
蔺珩就不一样,从小就孝顺,今后肯定也会很孝顺。
蔺珩亲手将把昏眼镜给太皇太后戴上,问,“如何?”
太皇太后取来手边一本经书看了几眼,确实眼前的字都清楚了,她笑脸盈盈,连连点头。
取下昏眼镜,拉着蔺珩的手,“还是珩儿孝顺,不像你那个皇叔,就知道气哀家,想把哀家气死一了百了。”
蔺珩早就听说先前摄政王来过坤和宫,跟太皇太后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他坐在太皇太后身边,故作一无所知的询问,“皇祖母传孙儿过来说话,可是跟皇叔有关?”
太皇太后长叹了一口气,略显无奈,“可不是么,那日哀家好心,赏赐给王妃一只手镯,哪知竟然在这手镯之内发现麝香,害得王妃险些小产,摄政王以为是哀家所为,要让哀家拿个说法!你说,哀家怎能不生气!”
说着,太皇太后将一旁那手镯示意给蔺珩看,蔺珩面色微变,渐渐拧紧眉头。
太皇太后审视蔺珩脸色一眼,觉得他似乎全然不知情,便又试探询问,“哀家定是不会害自己的亲孙子的,珩儿,你看,此事会是何人所为,竟然嫁祸哀家,企图挑拨哀家跟摄政王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