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酸楚,手便不自觉抱紧了他的腰。
许是感觉到她的情绪,裴钰珩放开她,看见她殷红的眼角,忽然愣了。
“怎么了。”
她仰头看着他,轻叹:“你不恨我吗,我觉得跟你比,我的爱似乎拿不出手。”
裴钰珩薄唇抿了抿,抬手轻抚她的眼角,眼神从未有过的认真。
“恨过,但以你的死亡为代价,这已经够了,甚至太多了,多到我会悔恨我的冷漠让你难过,让你无法信任,如果你再也无法睁眼看见,我的恨又有什么意义。”
“我曾想过,就算与你无法白头,许你在宫中安稳一辈子也是可以的,但就连这个我也没做到,所以,我又有什么资格恨你。”
“阿云,我已经失去过你了,我再也不想睁开眼看不见你,听不见你,就算毁了所有,失去所有,只要你还在,我什么都可以,所以只要还你心悦我,便是这世上最好的。”
她静静看着他,任凭微风将他的发吹乱,尘沙掠过他的脸,可他的眼中没有一丝乱的痕迹。
仿佛这些话他已经在心中练过无数遍,只为了能在说出口时能够平静。
可那么热切的眼神,那么炙热的心,又怎么能够平静呢。
她忽地弯唇,柔声道:“裴钰珩,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了。”
裴钰珩缓缓眨了下眼,将她揽入怀中,轻笑。
“你这样多思的性子,我若不啰嗦一点,该怎么让你信我。”
眼角的泪缓缓落下,浸透他的肩,她额头顶在他胸膛,闷声道:“我不去宜城了,我们完婚吧。”
轻抚着她背脊的大手一顿,柔声道:“好,都依你。”
……
战马从街道缓缓走过,关着的店铺都一一打开。
来时还能看见地上打斗的痕迹,现在却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不愧是璟王府的作风,从不拖拉。
看着街道渐渐恢复正常,祁云杉微微侧头,对身后的人淡淡问道:“历城你还要吗?”
裴钰珩将她圈在怀中,双手轻轻拉着缰绳,面无表情地回道:
“不是要不要,江家是我母亲的族人,裴家已经没了九族,但江家还有,母妃一生都在担忧自己身处权势中心会牵连族人,我必须要安顿好他们。”
祁云杉不解:“江崇明不是只是宁王妃的表侄吗。”
裴钰珩解释道:“除了江无心一家在风城立足,江家其余人几乎都在历城,江崇明只是权利最大的那个,还有不少散在各个县城,村镇。”
祁云杉恍然大悟,难怪他这么被嫌弃还要守着这里。
“但我得回去了。”
环住她的胳膊微微收紧一些,便听见他的喉间淡淡“嗯”了声。
他有他的母族要护,她也有自己的使命。
所以那简单的一句完婚,其实什么也概括不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