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翠绿液体甫一触及肌肤,白风萤便觉一股奇异的热流自腕间涌起,迅速蔓延至整条手臂。那热感并不灼人,反而如春日暖阳,温润舒适,似有生命般在她血脉中流淌。
还未回过神,下一瞬,手臂上竟如春藤抽芽般爬满了赤红色的纹路,蜿蜒曲折,宛若烈焰描摹的花枝。那纹路一路攀升,越过肩颈,直至右脸眼侧方才停下,勾勒出一道妖冶而诡艳的弧线,在她清丽的面容上平添几分异样的美感。
羲瑶凝视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唇角不自觉上扬,似对结果颇为满意。就连一向淡漠的张云溪,此刻也微微眯起眼,目光聚精会神地落在白风萤手臂与脸侧的纹路上,清冷的脸上浮现一抹罕见的专注。
白风萤被两人盯得浑身不自在,目光如芒刺般让她坐立难安。她皱眉从羲瑶手中抽回手臂,低头凝视那赤红纹路在白皙肌肤上蜿蜒如藤,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你给我滴了什么东西上去?”
“毒药。”羲瑶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吐出二字,眼底闪过一抹戏谑。
白风萤闻言,轻哼一声,斜了她一眼:“我师傅就在这儿,借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吧。不想说就算了,这玩意儿不会消不掉吧?”她说着,伸出手用力揉搓手臂上的纹路,指腹摩挲得皮肤微微泛红,见毫无效果,竟皱眉啐了一口唾沫上去,又低头使劲擦拭。那模样既倔强又带着几分孩子气,烛光映在她微红的脸颊上,平添一丝懊恼。
羲瑶瞧着她这番举动,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看向张云溪,调侃道:“云溪姐,看来这些年你对这小家伙的管教颇为随意啊。我来时还以为,你会把得意的那琴棋书画尽数传授,塑她成第二个年轻时的你呢。”
琴棋书画?白风萤闻言,疑惑地抬头望向师傅,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她自上山以来,师傅除了经常查阅书籍外,其余什么琴棋画皆是没见过。
只是师傅往日的谈吐举止间,总透着一股书卷气与涵养,与自己这半吊子没怎么认真读过书的人截然不同,白风萤抿了抿唇,对师傅过往的经历更是好奇万分。
张云溪闻言,目光微垂,指尖轻抚着青瓷茶杯边缘,淡淡道:“不过是些无用之物。人生短短百年,萤儿该走什么路,不该由我定夺。”她的声音平静如水,却似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惫。
“说得倒是好听。”羲瑶唇角勾起一抹讥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尖锐,“你若真不干涉,又怎会从她幼时起,便将她当作摘星宫的圣女来培养?还不是想着有朝一日,借她完成你那场未竟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