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管家一愣,随即将茶壶放下道:“刚才老爷和涟少爷回来,说他头风发作,我见老爷好像痛得厉害,就赶紧去房里找药材给他熬药。谁知正在煎药时,突然听见外面在喊,我就赶忙走出去,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到夫人喊东二厢房出了事,我就马上赶过去了。”
许念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涟少爷呢?他为何没和你在一起,也没有在纪老爷身边?”
冯管家将茶盏放进茶盘里,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毕竟他是主家少爷,我们做下人的哪里会过问这种事。”
许念见他忙活,准备帮他去拿茶盏,可没想到茶盏十分烫手,惊得她立即松手。
眼看着茶盏要落在地上,冯管家急忙伸手接住放回茶盘里道:“您是贵客,哪能让您来端呢。小娘子赶紧坐着吧,别烫着手了。”
许念手往回缩,望着冯管家转身去送茶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时赵通判手撑着额头,一脸想不通的模样,瞥见旁边的沈钧安,凑过去道:
“沈大人在渝州素有青天之名,最近又破了军饷案,名声都传到我们永州来了,据说朝廷有意要将你提拔为渝州知府,说不定过几日擢升的圣旨就送来了。”
沈钧安淡淡瞥了他一眼,于是赵通判直接说明意图:“要不这案子,还是沈大人你来查吧。”
赵通判刚才仔细一想,这案子怎么都透着古怪,案发时突然雪崩,尸体还不翼而飞,说不定是这院子惹到了什么脏东西,自己也是倒霉被困在这儿,还是什么都不沾手最安全。
秦氏正哭着呢,听见这话连忙对沈钧安道:“沈大人,老爷现在生死未卜,我们这些人可全靠你了。”
沈钧安也不推辞:“虽然我们刚才看到了凶手,但是这案情过于诡谲。之前留在内院的人,都需要说明自己当时在做什么。”
他先看向纪涟,问道:“纪公子,纪老爷刚才为何会跟你一起进内院?”
纪涟勉强从悲痛中抬头,道:“因为爹爹今日早起就说头疼,他不想一直在外面应酬,又怕怠慢了客人,就叮嘱我,让我假装有事同他商议,和小娘一起带他回内院歇息。”
他想到纪老爷和周姨娘两人同时失踪,抹了把脸道:“后来爹爹说他想单独待着,我就回自己房间,想把今日的礼单再好好对一下。”
沈钧安手指敲着桌案道:“也就是说,那时你是自己一个人在房里?”
纪涟点头,随即哑着嗓子喊道:“沈大人什么意思?死的是我爹和小娘,莫非你还怀疑我不成?”
赵通判连忙打圆场:“纪公子不要着急,那凶手的脸我们都亲眼看见了,沈大人怎么会怀疑你呢,不过是例行询问罢了。”
许念摸了摸下巴,看见秦氏似乎慌张地朝纪涟看了眼,然后把脸一捂,继续垂泪。
这时沈钧安又转向养女燕如道:“你娘亲今日寿宴,你为何躲在内院,没有去前院见客?”
燕如上前朝沈钧安行了个礼,道:“民女燕如,是老爷和夫人收养的养女,因为身体虚弱,需得在内院养病,平日里很少去外面见客。”
她今日本就受了刺激,这时连说了几句话,忍不住低头咳嗽几声,然后深吸口气道:“刚才事发的时候,我正在房内睡觉,好像听见外面有喊叫声,然后就看见涟哥哥从我门前的回廊跑过去。我从未见到他这般紧张模样,于是连忙披好衣裳也跟着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