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一脸同情地看着他,心说你能看出来,只怕永州城里无人不知了。
而沈钧安则走到纪家族人一位长者身边,问道:“请问纪煊可有同胞兄弟?”
那长者皱眉想了下,答道:“有倒是有,纪煊有一位哥哥,已经去世了,还有两位弟弟,此时都不在永州,他们的妻儿,就坐在外面呢。”
沈钧安又问道:“那他可有不那么亲近的兄弟,比如见不得光的?”
长者又想了想,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低声道:“有!纪煊十几岁丧母,二十多入朝为官。可他爹在永州成日流连花丛,竟和一个寡妇偷情,还生下了比他足足小二十岁的弟弟,起名为纪墨。”
他低头轻叹一声,继续道:“他这弟弟来的很不光彩,邻里街坊多有闲话。纪煊生怕影响自己的仕途,逼着他爹把儿子送人,可他爹舍不得,于是偷偷把儿子养在家里,直到几年后,纪煊的爹过世,才不到十岁的纪墨终于被送出了纪家。”
他说到这里时,“纪煊”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他紧紧闭上眼,眼中不自控地涌出泪水来。
“也就是说……”许念接过长者的话头,继续道:“纪煊其实有一位比他小二十多岁的弟弟纪墨,他与纪煊长的很相似吗?”
长者点头道:“我曾见过那孩子,虽然纪煊极不情愿,但比起其他兄弟,他和这个最小的弟弟容貌最为相似。”
许念又问:“那纪墨是否被记进了纪家族谱?他后来成家了吗?”
长者点头道:“是,当初是纪煊他爹坚持把这个儿子记进了族谱里。纪墨被送出去后,我们这些族人偶尔接济他,但是听说他过得并不太好,也并没有成家。”
许念笑了笑,道:“所以如果说,纪煊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临死前因为愧疚,写了封遗书,将家产都交给这位孤家寡人的弟弟,还让他帮忙照顾自己儿子纪君,你们也是会同意的吧?”
长者叹气道:“无论如何,是我们纪家对不起他,如果是纪煊自己的意愿,我们自然会遵从。”
他说到这里,眼珠突然瞪圆,望向一脸痛意的“纪煊”,颤声道:“难道……难道是你……”
而许念也同样看着“纪煊”道:“原本你的计划很完美,诱使冯管家拉动藏着水银的机关,让我们以为他是畏罪自杀,这案子就能彻底了结。而水银也灌入了温泉池,短期内没人会冒险下去捞起你自己的尸体。而道路已经被挖通,你能顺理成章混在人群中溜走。”
“然后再过几日,你就能拿着这封由“纪煊”亲自寄给你的遗书出现,以小少爷纪君的身份留在纪家,顺利接管纪家的产业。是不是啊,纪墨?”
听她大声喊出自己的名字,纪墨捏紧拳头,脖子上青筋凸起,咬牙道:“没想到你为了诱我出来,连一个小孩子也要利用。你们也算不得什么正义之士!”
许念却笑得十分愉快,道:“没错,是我利用纪君引你出来。我故意喊来燕如,装作挑唆让她去纪君房里,这样你才不敢放心离开,偷偷跟在她身后,怕她会伤害纪君。”
她顿了顿,提高声音道:“因为你不是纪涟的爹,也不在乎他的性命,可纪君却是你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