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化成的珍珠一颗一颗滴在座椅上,就像是傅不厌被哭乱的心。
啪嗒啪嗒。
傅不厌猛地刹车,捂住千缘的眼睛。
“别哭了。”
“别哭了……我们,”我们不认识。
不知道为什么,傅不厌说不出来这句话。
他无措了半晌,还是千缘主动将脸贴在傅不厌的手心。
他带着鼻音的干净声音响起:
“你是要帮我擦眼泪吗?怎么又停了?你要是帮我擦掉的话,我就不会哭了。”
千缘就算忘记了一切,但他却能感受到傅不厌摇摆不定的心。
所以他在如此境地,仍然会主动为对方考虑。
当傅不厌手里真的贴了一个又软又热的存在的时候,傅不厌就由不得自己的理智了。他冷着脸,还是帮千缘擦了眼泪,还拿出纸巾给千缘擤了擤鼻子。
小家伙收敛好了眼泪,继续靠在座椅上强忍着难受,没过一会儿,千缘又睡了过去。
车里总算安静了下来。
傅不厌看着快要转弯的道路,又通过后视镜看一看千缘的脸。
刚才的温热触感似乎还在手心,他的心里第一次出现了犹豫的念头。
可是手机滴滴响的提示音一直在催促着他。
傅不厌似乎在衡量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小家伙足够份量吗?
能值得他出一道险棋,背叛养父?
千缘在水深火热之中,根本没办法动念头去回忆熟悉的身影,也没办法看穿傅不厌的想法,更没力气去找奥西里斯求助。
他只能再次闭上眼。
……
“心率正常,血压正常,正在释放药效。”
“他正处于换鳞期,身体也很脆弱,要注意剂量轻重。”
之后的千缘是被一群人交谈的声音吵醒的。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被转移到了巨大的培养缸里。
面前围着许多穿白大褂的人。
不知道是实验者,还是医生。
站在最远处的,看样子年纪三四十岁的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见千缘睁开了眼睛,才慢慢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