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主殿
“皇祖母,娇娇给您问安”,程念娇站于殿中,向坐于上座的梁太后行了一礼,轻声唤道。
“哦,娇娇来了”,梁太后睁开了假寐的双眼,抬起一手向她招了招。
程念娇会意,轻挪莲步向台阶上走去,在凤椅脚踏处坐下,如儿时般将脑袋依附在梁太后的膝盖处。
“娇儿乖,哀家再没有见过比你更乖的孩子了”,梁太后抬手拍了拍程念娇的肩膀。
这是自己最看重的孩子,她希望有朝一日这个外孙女能像自己一般坐在大夏的至高位上,掌握着至高的权力,即使有朝一日她去了,也好似还活在人世。
“皇祖母,今日深弟弟……怎么没来”,梁太后的温柔让程念娇的心放松了警戒,双眼在殿中寻找那抹让自己牵肠挂肚的身影。
等了片刻,依旧未听到上方梁太后的回应,程念娇察觉到了不对劲,将脑袋抬离梁太后的膝盖,转头向上看去,只见那双对自己一向和蔼可亲的眼睛变得极其陌生,甚至有着让人胆寒的冷意。
“……祖母”,程念娇的泪水自眼眸中不断溢出,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梁太后的恐怖威压。
“时至今日,你还在想着他?你给哀家听好了,皇家伦理不能乱,你永远都是他裴佑的皇后,与那裴见深无任何瓜葛,即使有,也是他嫂嫂,你可清楚了?”梁太后的言语如刀剑般向程念娇的心劈来,让程念娇无法抑制地起身向后退去。
“皇祖母,娇儿绝非此意”,等退至台阶下,程念娇回了神,知道梁太后这一次真得动了怒气,连忙双膝跪地。
“绝非此意?你扪心自问,你入宫多日除了重要的节礼,何时再主动来过哀家处?可自从半月前,在哀家处与深儿碰上,你便来得频繁?娇娇,你是真当哀家老糊涂了不成!”梁太后喘着粗气,她无法理解程念娇的愚蠢,更无法接受自己教育上的失败。
得多蠢,才能在这种事情上出错,一旦公之于众,除非你是那百年前的元狩帝裴涅在世,有能力将整个大夏玩弄于股掌之间,否则就会被天下人戳脊梁骨,被文武百官赶下皇位。
“皇祖母,娇娇真无此意,娇娇只是与他年少相识,俩人是多年的玩伴,只是想与他说说话,再无男女之情”,说完最后一句,程念娇眼底的泪水又溢了出来,这次是不甘与绝望。
自己与他再无机会了么?程念娇不信,她爱了裴见深多年,那份爱已成了习惯,刻入了骨子里,除非挖心剔骨,否则绝不会改变。
“跟你说明白了,哀家已免了深儿的问安,你以后莫要想在此处见到他,至于你自己”,梁太后停顿了下,胸口起伏不定:“尽快诞下皇长子才是要事”。
自新皇立后之日起,新皇已有的姬妾升了妃位,随之也停掉了自己赐予她们的避子汤,届时谁先生子各凭本事。
见程念娇瞬间抬起头看向自己,两眼都是泪水,梁太后感觉自己的胸口疼了起来。